一星期过去了。虽然不能说是转眼之间,但在感觉上差不多就这么快。
这一星期间,特别派遣调查室接连不断收到泪晶遭窃的报告,却完全掌握不到任何有关泪晶窃贼的线索,可说是毫无进展地虚度了一整个礼拜。
另一方面,这个星期的毫无成果同时也代表了穗实的记忆尚未恢复,母亲的行踪依旧不明。
「嗯——今天的天气也好棒喔!」
不过患者本人正仰望天空,口中轻哼着歌,仍旧精神十足。
寒假也来到了中期。我们正走在前往研究所的路上。这一星期借住在我家的少女说得没错,今天也是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不过,头顶上的人工太阳天天灿烂发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句吐槽我就先省了。走在早晨的街道上,朝阳的暖意确实十分宜人。
我看向步伐轻盈地走在前头的红发少女。
「穗实还是老样子,天天都很有精神。」
「头上天空这么漂亮,要拿出多少精神都没问题!」
穗实一转身,爽朗的笑靥跳进我眼中。那是个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纯真无垢的笑颜。
也许是因为我的反应太过迟钝,穗实疑惑地歪过头:
「嗯嗯?橙矢好像没有精神?」
「会吗?应该算还好吧。最近泪晶的失窃案件都没有进展。每天到研究所去也拿不出成果,有种一直落空的感觉啊。」
「挥棒落空?三好球?打者出局?」
「我不是在讲棒球啦……话说回来,那么古老的运动你居然也知道。」
世界崩坏之后,这类球技大部分都失传了才对。
「不过说真的,小偷又不是透明人,怎么会连一件目击证书都没有。」
「嗯?透明啊……我觉得,没人看得到是件很悲伤的事耶。」
悲伤吗?这我倒没想过。穗实的着眼点还是一样有趣。
我们两人走在人烟较稀少,自然成分偏多的街道上。突然间——
「直到最近……」
——穗实抬头仰望浮在头顶上的人工太阳。
「我才知道,原来太阳这么亮。」
全然不同的着眼点。很亮?听见我应声,穗实点头:
「不是很刺眼的那种亮,是闪闪发光的那种亮。天空的颜色也是,走在路上的人们的眼睛、头发,看起来都好新鲜。」
是因为我都不记得了吗?穗实说着,似乎也对自己口中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相遇的人,眼中的景色,一切都是全新的——
「……你还是想要回想起过去的记忆吧?」
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确认。
但穗实露出了少见的烦恼神情,自言自语般说道:
「其实,最近我开始觉得,记忆不恢复好像也没关系。」
这句话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程度也许和发现穗实丧失记忆时同等,也许还更严重一些。
「……为、为什么?」
「如果能回想起来,我还是想拿回记忆。我想找到妈妈,对我自己的身分也很在意。可是又觉得好像没必要强迫自己回想起来。我会失去记忆,说不定是因为有必要全部忘记也说不定。」
「……这样啊。」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听见穗实的心底话。
遇见穗实之后,一个星期过去了。穗实喜欢谈天说地,个性也很好相处,但我总是有意或无意地闪躲着可能触及记忆的话题。虽然主要的理由在于这话题很敏感,但她自己也不曾主动提起,我亦因此不主动过问。
所以,她愿意向我倾诉心事,我很高兴,也希望能帮上她。
「因为我现在很满足。就这样维持现状下去……不行吗?」
「没关系啊。」
我个人认为,世上没有不变的事物。
人物、环境、天空,甚至时间也在分分秒秒中变化。今天看见的景色到了明天也许就不同了,就算看似没变,那也只是相似但不相同的景色。就算看起来没变,变化仍确实存在。无论谁希望或者不希望,变化依旧造访着世上各处。
话虽如此,如果有想要好好珍惜的「当下」,那就好好珍惜也无妨。
「啊,但是……」
穗实看似慌张,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低声说道:
「一直待在橙矢家也不太好意思……我该工作吗?打工?」
不知为何发出劳动宣言。这用意是……?
「为什么?一直待在我家不就好了。」
姐姐也会开心。我也有种多了一位家人的感觉——也许这说法太自作主张了——热闹的用餐时间与姐姐和穗实的嬉笑声治愈了我每天的疲劳。至于金钱方面的问题,姐姐和我打工的收入也十分充裕了。
我和姐姐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剩下的就看穗实自己的意愿……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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