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穿透果冻球,掉到了别的地方。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想当魔法少女啊?」
我还没问过她,为什么能碰触果冻球,为什么想当魔法少女。上次我谈到这些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很难说出口。
「当然是因为我会施展魔法啊。」
药师寺的目光看向远方——一定是望着自己的过去。
「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打扮成这么丢脸的样子呢。但只有形式上看起来像魔法师的话,果然还是行不通。是我不够相信自己,是我仍然在怀疑自己。」
「如果你不想讲,不用勉强说出口啦。」
这是我身为柜台人员的直觉。
到底可以讲多少,有许多人自己也搞不清楚,碰到这种时候,我就会请对方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吐露心声即可。
我并非顾问,也不是调查员。若是对方愿意说,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侧耳倾听,要是勉强对方说出口,之后通常也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没关系,反正我之前也问过鹤见,这次换我了。」
「那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隐瞒,你别勉强自己。」
「我早就已经勉强过自己了啊。」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
我想大概不能在这里逃避了。
「我知道了,你就说吧。我会以专业人士的身分听你讲的。」
现在是工作时间,就算对方是药师寺,我也会认真以对。
「鹤见果然是个好人,好认真喔。」
「公务员就是要认真才行啊。」
虽然也可以说我不敢懈怠,但最好还是认真一点。
「我想想喔,大概是七年前发生的事,当时我还是个小学生,班上有个男同学被人欺负了。」
「你是主谋吗?」
「什么嘛!我才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要是魔法少女以前带头欺负别人也太糟糕了!」
「我觉得还满适合你啊……」
「我要用魔法炸掉你喔!」
你已经开始在威胁人啦。
「然后啊,刚好我在那时候已经看得见果冻球了,常常在傍晚时跟果冻球一起玩呢。因为别人都看不见,所以得慎选场所才行。」
「也就是说你当时没有好朋友。」
「不要自己加上负面解释好吗!我还是有朋友的!名字叫爱理跟流歌跟小悠跟爱理!」
「你讲了两次爱理的名字,所以总计三个人是吧?你果然没什么朋友啊……所谓班上里总会有好几个怪人就是这个吗……」
我的脚被人踩了,以惊人的气势被踩了。
「非常抱歉,我不会再插嘴了。」
「然后啊,我觉得一定要想办法解决那个人被欺负的状况,就向果冻球许愿了。」
「许愿?」
果冻球可不是地藏菩萨也不是流星啊。
「请打飞欺负别人的人吧,请打飞欺负别人的人吧,我许下了这个愿望。」
「与其说改善欺负的状况,应该说是让主谋消失吧……」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案例。对许多小朋友而言,果冻球就像是神明一样,药师寺也是这种情形。
「之后回家的路上,我刚好看见那个人被欺负,我躲起来想着该怎么办才好,不知不觉间果冻球都聚集到自己身边来了,这给了我很大的勇气。」
到目前为止都是常见的发展,果冻球的特征是会聚集到看得见它们的人类身边。
「于是我就许愿,『不准再欺负别人了,果冻球不会原谅你们的』这样。」
啊,这样一来自己就成了介入事件欺负别人的人了……
「可是那些人根本不听我的话,所以我就说『果冻球啊,赶走那些家伙!TAKE OFF!』」
「结果呢?」
「那些人被吹跑了。」
「咦?」
我可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欺负别人的,反而被欺负了?
「难道那一天风吹得特别强,还是敌人体型特别小之类的?」
「那时候可是一点风也没有的夏天,还有主谋者是个胖子。他就因为这样,升上国中后反而被人嘲笑『胖子去死』,结果再也不去上学了。」
「听起来好沉重!不可以嘲笑别人的身材啦!」
「总之那一天的天气很平凡,可是那些家伙却仿佛突然受到旋风的冲击一样被吹跑了。飞得最远的家伙大概有十公尺那么远,还嵌在墙壁上动弹不得,花了三个礼拜才痊愈。」
「这可是受到不得了的重伤啊。」
「所以我对此深信不疑,这绝对是魔法。」
药师寺的声调听起来十分有力,想必当时一定觉得很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