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长辅佐给予我「做得很好」这句最棒的赞美。
并非是我任务成功的关系。
而是因为我提出了果冻球可能具有领域意识,会彼此争夺地盘,还有果冻球发光现象的相关资料。
「虽然到目前为此都还只是报告形式,不过我会将内容格式修改成论文在机关期刊发表,你觉得怎么样?运气好的话,就能够借此出人头地啰。」
「您说出人头地……我还是做现在这种普通的工作就好了。」
「你没兴趣吗?」
课长辅佐讶异地问道。
要是往上爬,要背负的责任只会越来越重,工作量也会增加,总之我不太想升官。虽然多少会加点薪,可是跟累人的工作量一比实在太不划算,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了。而且说会升官,程度仅止于在县政府以内而已,又不可能会当上国王。
——但这些心声我说不出口。
「我喜欢直接面对客户。」
所以用这种听起来好像挺帅气的回答蒙混过去。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直接面对客户。
「鹤见,你的话听起来没什么气势。」
课长辅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哈哈哈,我是草食系男子,当然没有气势可言了。」
我敷衍地应付了事。
「您说得没错!我正为女性问题烦恼到不行!」要我怎么说出这句话啊。
说是女性问题不太好听,或者该说我太爱钻牛角尖呢,总之是个让人无可奈何的难题。
我很在意药师寺的事情。
那家伙擅自下结论、擅自心理受伤、又擅自跑掉了。
从那家伙的观点来看,她只知道果冻球是善解人意又可爱的东西。
虽然我的确稍微地缩小了废校里头的果冻球,但那是果冻球自己过度密集地群聚在一起,我只是介入处理而已。
就算当时药师寺对争执的果冻球喊话,要它们和平相处,恐怕也没有果冻球会听她的吧。果冻球才不喜爱和平呢。就算会对人声或声音产生反应,也不可能知道和平这个概念。
而药师寺都还没有确认这件事情,就自己离开了废校。
客观来看,是那家伙的错。那家伙不明白事实。她单凭印象去判断果冻球,才跟实际发生的事实产生了落差。
我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总是在脑海挥之不去,实在是毫无生产力的状态。
——要是能轻易切割开来,我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我很了解药师寺的心情。
当初消灭掉废校的果冻球的时候,我察觉到自己心头的罪恶感。但是我无法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真乃小姐的眷属一个接连一个消失掉。
要如何处世,真是个难题。
虽然知道很难,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窘境。
我以为这份差事能够轻松简单地结束掉。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碰见药师寺,就这样度过了周末假日。
时间一天一天过得好快。
像这样的每日例行公事,跟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大概是因为再也没有像药师寺那样带来异常状况的人出现之故吧。所谓的柜台业务,就是每天几乎重复进行许多相同的作业,习惯了以后自然会觉得每天过得很快。
唔……
眼前出现了「竹笋农村」的盒子。
「请品尝一个吧~看你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是鲁莽行事的高手——射鹿鹿。
「谢谢你,我拿一个来吃啰。」
虽然这种举动不太好,反正没有其他人看见,我赶紧将巧克力放进嘴巴。
「鹤见先生最近好像常常唉声叹气呢。」
竟然连射鹿鹿也这么说。我大受打击!连洞察能力这么低的人都看得出来,可见我程度多严重。
「是吗?我倒是没有发觉。」
「看起来很像是为相思所苦呢~好青春喔~」
从射鹿鹿的角度来看,果然有哪里偏掉了。怎么可能会是感情问题。
「并不是像恋爱那种浪漫的原因喔,射鹿鹿。」
只是被重视形象的市民团体代表耍得团团转罢了,应该用过去式,我曾被耍得团团转。
「如果我能跟某个人谈起恋爱,倒还比较轻松呢。」
「咦?鹤见先生,你刚刚的发言很大胆耶。射鹿鹿觉得有点讶异……」
射鹿鹿眨了下眼睛。
我讲的话有这么奇怪吗?
「可是射鹿鹿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好意思,请你去找别的对象吧……」
我有对射鹿鹿做出什么要求吗?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搞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