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寺绘娜因为咒语没有效果,开始咏唱起第二遍。难道说这种咒语要咏唱到第二次才会开始发挥效果吗?
虽然这一点也不重要,这家伙八成是那种会在游戏中心不停投入硬币,一直到成功夹取布偶才肯甘心的人。是那种绝对不能教她赛马玩法的类型。
她果然是在玩角色扮演吗?深信自己是魔法使,整个人从内在开始都无药可救的女高中生?
至少我肯定自己现在平安无事。
「怎么会……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运气不好?还是做人失败?」
只有做人失败这个选项吧——虽然很想这么讲,但是出于恐惧我保持沉默。对于公务员最重要的并非跨越界限的勇气,而是打消念头的勇气。
无忧无虑公务员川柳(注:日本中类似俳句,不过作诗规范更加自由的短句。)① 工作过度,反而会,衍生更多问题。
要是一个公务员打乱了工作的规范,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混乱。比方说要是对某位客人的服务太过亲切,导致全体员工被要求做出同等服务,这就让人伤脑筋。
「看来失败了呢。」
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虽然很想出言抱怨,还是就这样打道回府去吧。
「要恶搞别人也该有个限度,我可是因为工作才来这里的。因你的玩笑举止所产生的加班费用将由税金支付。虽然是额外加班啦……」
就写在出差报告书里当消消气吧。像是「有个约莫十多岁,自称魔法少女的女性持着瓶子袭击职员」如此这般。
要是真的写出她的名字实在太可怜,还是略过名字不写好了。但要是放着这个女孩不管,可能会有其他人成为牺牲者。
关于这点就在回程途中好好想想吧。不适合待在废弃校舍思考事情。
到家之前都算是远足,而返回事务所之前都算是出差。
但要回去时,我听见了令人在意的声音。
「呜呜……我果然还是太没用了……果冻球,像以前一样把力量借给我嘛……」
药师寺绘娜坐在地上开始哭泣。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哭的,但要为了什么事情悲伤或欢笑都是当事人的自由。
「是哪里变了呢……我甚至打扮成魔法少女,不惜装上猫耳跟尾巴,到底还少了什么呢……」
应该不是少了什么,反倒是那对猫耳太超过了……
「啊,对了,是我不该想着自己没用。是我不相信自己能够施展魔法的缘故……」
药师寺绘娜持续着她的反省与眼泪。
要是身为善良市民或不怀好意的人,应该在这边出声询问「你怎么了吗」,但我既非前者亦非后者,决定无视这一切回去办公室。
其实我当然会在乎。对方又泪流满面,更是在意得不得了,我很清楚她是真的在落泪。
虽然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公务员,却并非铁石心肠的人。
可是跟她有所牵扯,之后肯定会被卷进麻烦至极的事情里头……
本能如此告诫着我。身为一个地方公务员的本能告诫我,想要安稳地工作到退休,就应该立刻离开这边。
这世上的麻烦与问题多如繁星。根本不可能去解决所有问题,而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仅仅占其中极小一部分罢了。
不要冒险。我只是一个地方公务员。这是充满勇气的撤退……
「喂……你为什么要哭啊?」
结果我还是开口了。
明明应该展现的是撤退的勇气,我却输给挺身而出的勇气。不对,并非我输给勇气,而是自己抱持着满腹疑问,才不得不开口的。也就是说我输给的是好奇心。
幸好裤子的口袋放有尚未拆开包装的面纸。这是在车站拿到的通讯行宣传赠品。
「给你。这是面纸。拿去擦眼泪吧。其实根本没什么好哭的。」
药师寺绘娜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面纸。
「呜……我真的好无能……竟然连一个公仆的记忆都洗不掉……」
「你啊,在这种时候好歹斟酌一下用词吧……」
「要是会这么难堪的话,一开始不要拥有什么才能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当个普通的高中生,交到很多朋友跟男朋友,现在会过着充实的人生……」
「你太小看人生啰。还有,交太多男朋友不叫人生充实,那是修罗场。」
「为什么我会这么没用呢……到底哪里做错了……是政治不好吗?是国家不对吗?是时代的错吗?」
「是你不好。会这么说的人,通常都是当事者自己的错喔。」
我已经开始后悔对她开口了。
「而且,你施展的魔法根本一次也没成功啊……」
「我可是魔法少女!」
药师寺绘娜斩钉截铁地说。
「…………至少,以前是这样没错……」
「这么快就加上附注啦。」
「其实每个人在小时候本来就能够使用魔法喔。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便会逐渐忘掉。我们已经再也无法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