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玛提亚的衣服满是血迹。
黑色斗篷、黑色连身洋装,连内衣都因为被血湿透而贴在皮肤上。
因为刚刚在匡塔‧克鲁格的后座,她一直抱著堤古蕾雅。
那是依蝶‧堤古蕾雅的指示。
她把手帕交给玛提亚,拜托她帮忙用那个压住伤口。
因为她已经使不出力气自行压住伤口。
但是,她的意识始终没有模糊。
无论是马纳伽在四驱车的车顶放警示灯,鸣著警笛疾驶的时候,或是后来被担架床送进诺萨姆卡斯尔大学附设医院的急诊室。
就连开始动手术,也都没有失去意识。
「看得见吗?」
堤古蕾雅问道。
这里是手术室。
从担架床移到手术台躺著的堤古蕾雅,衣服马上被剪开,因此上半身是裸露的。
至于局部麻醉,也是她本人要求的,她不顾年轻的值班医师反对而这么说。
在二三一号班机发生事故以前,我一直是外科医师,所以你听我的就对了!
让玛提亚跟马纳伽进手术室的,也是她。
「仔细看喔。」
她那么说。
「可能会被胸部挡住而看不到呢。」
甚至还开起玩笑。
「嗯,我正在看。」
玛提亚握著堤古蕾雅满是鲜血的手并点头回应。
她指的是伤口。
连马纳伽都越过护理师肩膀,盯著她把冒出来的鲜血擦乾的动作。
想不到连一点点割伤都怕到不敢看的马纳伽,居然敢凝视这画面。
「一样哟。」
听到玛提亚这么说,堤古蕾雅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
她用失去血色的脸说道。
「我可以打赌,内脏并没有受损。」
然后,她抬头看向医师。手上拿著刚拍摄的X光片,他再次面向「患者」。
「没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错了。」
那是堤古蕾雅的诊断。
「从第五肋骨与第六肋骨之间侵入,然后滑进肺部与横隔膜之间。对吧?」
从手术口罩露出来的眼睛,讶异地瞪得大大的。
「啊……对,没错,正如您所说的。」
「玛提亚。」
「嗯。」
「怎么样?」
「嗯……」
出血当然还没停。
但是,伤口却清楚可见。就在乳房下方,几乎是以水平方向乾净俐落的刺伤。
「我认为……应该一样。」
玛提亚没看过瓦兹基‧弗雷吉麦特的伤口。
连手术痕迹都没看过。
但现在看到的,至少跟堤古蕾雅自己在车内叙述的内容完全一致。
宽度,约七公分。
深度虽然不知道,但是照堤古蕾雅跟医师交谈的内容判断,大约是十公分。
「医师……」
玛提亚喊的,是堤古蕾雅。
「正如你所想的。」
法医苍白著脸点头回应。
堤古蕾雅紧握著玛提亚的手。
「我跟瓦兹基,运气挺好的呢。都被那家伙……锁定攻击呢。」
玛提亚点了点头。
她们想的事情,都一样。
犯人是锁定他们攻击。
并非失手。
而是他刻意……用难以置信的精准度,正确地避开致命处。
「他还会再犯案哟……」
「我会处理的。」
说话的是马纳伽。
他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手术室里响起。
2
马纳伽之所以爱用怀表,是因为找不到适合他手腕尺寸的手表。
正确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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