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直就像走进废墟里的感觉。
这里并不荒凉,不仅有人在的迹象,也具备生活感。尽管如此,不知为何却飘着非常寒冷的空虚感。
「请进。」
瓦兹基刑警替他们开门,而玛提亚像是从他旁边穿过似地走进房间中央。
这是一间狭窄的房间。
走进建筑物,穿过设有类似服务台的小柜台的大厅,接着上二楼。在同样的房门拥挤地并排着的走廊前方,由里面算过来第三个房间,就是案发现场。
总之就是狭窄。
深大约四公尺,正门跟马纳伽的身高差不多。
而在这细长型房间尽头的窗户对面,摆了一张书桌。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书架。里面没有床铺,取而代之的是书桌旁边的摺叠床垫,与铺在上头的毛毯,想必是睡觉时再把它拉出来当床铺用吧。
往窗外看去是浓密的绿与草木枯萎的灰色,并且正对着山坡。
「这还真是狭窄耶。」
发自丹田的嗓音,几乎是从正上方落下来。仔细一看,站在玛提亚后面的马纳伽一直缩着肩膀跟脖子。
要是站挺的话,他那岩石般的头很可能会穿破天花板。
「其他房间也是同样的格局吗?」
他询问的是站在更后面的瓦兹基。
「是的,好像是。我还没全部确认过……要确认吗?」
「啊啊,不用。有必要的话,我们再自己去确认。」
然后——
「怎么样?」
他把音量压得相当低,这次是对玛提亚说话。
「嗯……」
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女,脚步轻盈地往前走。
地上画了像笨拙涂鸦的白色人型图,白色胶带就这么贴在地板上。
除了腰的部分有些弯曲,几乎是以直立的姿势直接横躺在地上。头朝着窗户的方向,而玛提亚站的位置则是人型的脚边。
除此之外找不到什么异常的迹象。房间里没有被翻过的痕迹,桌上也只堆了用来放文具的笔盘与台灯,以及几本书而已。
书桌旁边摆着纸箱。
往里面瞥了一眼,放了几件女装与内衣裤,甚至还有收在塑胶盥
洗包里的牙刷。
接着回头一看,衣架就吊在门边墙壁的挂钩上,上头是件女用大衣。
「证物也已经带走了吗?I
马纳伽问道,而瓦兹基的回答一如玛提亚所料。
「啊,没有。除了采集指纹,其他就只有拍照存证。」
「连遗留品也没有?」
「是的,顶多只有几根掉落的毛发。」
「血迹呢?」
询问的是玛提亚。
她指的是桌角的暗红色血渍。
「咦?啊,是的,已经完成采样,而死者的后脑勺也有伤口。」
但从那个伤口冒出来的鲜血并没有残留在地板上,也就是说,那并不是足以致命的出血量。此时玛提亚绕到办公桌旁,把手伸向窗户。
「……啊。」
窗户「喀啦」一声地打开约五公分的宽度,明明玛提亚只是想开窗而用手触碰一下而已。
「怎么了?」
马纳伽往她这边看。
「窗户没锁。」
仍背对马纳伽的她如此回答。
窗户并非只是未上锁,而是根本没有装设锁头。
窗外似乎是建筑物的内侧。
放眼望去是一片绿,除了称为景色的事物就没有其他的了。在手似乎构得到的距离,只看得见粗大的树枝。
「门也是喔。」
那么说的是瓦兹基·弗雷吉麦特。
「请看这里,上头没有锁。」
果然如他所言,门上面只有门把,并没有锁具。就算把门关上,除了用来遮挡根本派不上其他用场。
这房间……是怎么回事?
连一点隐私都没有。
但是,又很明显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迹象。那还不是只住个一两晚,而是在这个无视「个人」的房间里度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样子。
「被害人……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为他杀,死者是谁?」
「呃——是的。」
回应的瓦兹基「啪啦」地翻阅笔记本。
「死亡的是宇野川·凯蒂莉耶奴小姐,五十二岁,去年春天与丈夫离婚后就移居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