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晚安,杰斯特先生。值班辛苦了。」
是一名身型清瘦,个子不高的青年。
他叫做夏目·杰斯特,在这个「家」算是有三年资历的前辈。
他用橡皮筋把长发束在脑后——
「你又醒啦?」
再看手表确认时间。
时间是将近晚上十点,不过在这个「家」早就算是深夜。
但是,夜间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只要不妨碍其他「家人」,想做什么都无所谓,这就是「蕾普莉西亚之家」的规则。
而伊丽莎白也非常了解这点。
「是的……有点睡不着。」
回答的伊丽莎白慢慢穿过大厅,来到杰斯特所在的柜台附近。
「是吗?小心别着凉喔。」
「谢谢,杰斯特先生也是。」
伊丽莎白如此说道,然后离开玄关大厅。
她走向往建筑物北边延伸的走廊。
通过办公室,前方连个夜灯也没有。回头往后看,柜台的小灯亮度又无法照到这边。在昏暗中只隐约看得见大厅天花板,但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恐怖。
就在这个时候,脑袋开始编织可怕的影像,伊丽莎白连忙挥开那个想像。
这是常有的事。
平常只要走到这附近就会害怕,然后总是在没发生什么可怕事情的情况下就到了餐厅,稍微吃点东西以后,又在没发生什么可怕事情的情况下回到房间。
跟往常一样。
跟往常一样,没事的。
不过,也难怪自己会萌生回房的念头。
三更半夜跑出房间吃点心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值得夸奖的习惯。这儿的「家人」们虽然不会说什么,但那绝不是良好的行为。
但是,伊丽莎白没有停下脚步。
没事的。
今晚也跟往常一样。
拖鞋啪哒啪哒的轻快声音,把她送往昏暗走廊的前方……把她送往隐藏在黑暗里的餐厅。虽然感到有点厌恶自己以及无法形容的罪恶感,但不吃点东西的话,铁定到天亮都还是睡不着。
餐厅那边别说是玄关大厅的灯光,连月光都照不到。又暗又安静,摆放在里面的六张餐桌仿佛沉在海底似的。
白天看起来明亮无比的窗户,这时候已经笼罩着黑影。
伊丽莎白沿着墙壁走,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当她绕到里面的吧台,那里暗到几乎只能靠摸索才能够前进。
就算那么暗,她还是不开灯。
她不想开灯。
因为觉得那么做会暴露出自己的坏习惯。
这时候往前伸的手指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平面。
是冰箱。
接着摸索把手。
来到这个「家」差不多满一个月,这段期间她已经吃过二十多次的「深夜点心」。虽然还无法习惯夜晚餐厅的可怕感觉,但已经习惯用摸索的方式找到冰箱。
手指头碰到把手了。
就在那个时候,有声音响起。
「……谁?」
虽然尖锐,不过伊丽莎白的声音小得有如呢喃。
即使回头看,看得见的也只有吧台后方隐身在黑暗里的餐桌,以及整排罩着黑夜的窗户。吧台前面若有人站在那里,应该也看不到吧。
「……有人吗?」
伊丽莎白重复刚刚杰斯特对自己说的同一句话。
但是,没有人回应。
话说回来,真的有声响吗?
那声音听起来好像距离自己很近,听起来像踩泥土地「沙哩」的声音,又很像纸张「嘎沙」的摩擦声,老实说分不太出是什么声音。
过去从未听过那种声音,一次也没有。
原本已经挥开的影像,一口气开始在脑里流窜。那些是过去在电视上看过的,或是从朋友口中听说的许多怪谈。
譬如说——
在美纳德某一栋新公寓,只要单独搭乘电梯,背后就会传来一个声音。
喂~喂~……女人的声音。
一回头看,后面根本没人,接着就会听到她说:不是那边哟。
声音是从正上方传来的。
再往上一看,有个女人正贴在天花板上咯咯地笑。那女人全裸,不过上半身是被烧到肋骨外露的可怕模样。
其他还有——
从库姆利港驶出的渡轮,有时会发生乘客人数兜不拢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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