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变成这种状况呢……」
轰监识官一面用晒黑的手指抚摸晒黑的下巴,一面低头观察遗体。
虽然眼前已是他长期工作以来常见的景象,但他的眼神似乎带了些哀伤。
「然后呢?已经把电源切断了吗?」
「切断了,你看他不是没再动了吗?」」
「他死了当然不会再动罗!」
「我跟你说,只要电源没有中断,无论是尸体还是其他东西,都会产生痉击的状态喔。」
马纳伽闻言,把脸皱得紧紧的。
「幸好他没有再痉挛了。」
他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有别于壮汉的态度,少女——玛提亚则是一面观察遗体,一面开始在四周慢慢走动。
她凝视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情感。
只是拚命地动着黑色眼睛,彷佛机械在扫描似地移动视线。
接着,她的动作突然停止。
她在遗体的肩膀边稍微蹲下,直盯着男子的胸部部位。
遗体的手臂像是把吉他型的主控制乐器抱在胸前似地,呈现出奇妙的弯曲现象。
男子的右手手肘弯曲,手腕也往内侧蜷缩,变成扭曲的握拳状;这应该是因为电流的关系,导致肌肉出现与意志无关的收缩状态。
虽然他的左手也是弯曲的,但手腕朝的是反方向;它往外侧打开,看起来像是要接什么东西的姿势。
而五根手指也都呈半弯曲的状态,像在抓空气似的。
玛提亚的视线不断在他的两只手上面来回打量。
「怎么了?」
马纳伽问道。
「还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玛提亚轻轻摇头,黑发也跟着左右摇摆。
「不过已经可以了喔亡
接着她用像是滑步似的方式回到马纳伽旁边,然后抬头看向壮汉并轻轻点头。
「我想见见发现死者的那个人。」
「说得也是呢。」
马纳伽如此回答,然后对轰监识官说:
「发现死者的人在哪里?已经回去了吗?」
「他在医院。」
回答马纳伽的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脸上长满雀斑的女警正站在舞台下方敬礼。
「警方是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十二分左右接到通报的。发现死者的是乌兹涅˙雷比尼洛,二十八岁。」
在走廊上带头走的克丝诺梅˙马尼耶提卡巡官,一面确认手册一面说着。
「那家伙就是被送到医院的人吧?」
紧跟在后面的马纳伽,抱着玛提亚并如此间道。
「一点也没错。刚刚透过来自医院的联络,已经确认过他的身分了。」
「那被害人呢?」
「是史奇纳˙塞德鲁金先生,二十六岁,他是一名音乐家。只不过这些都是乌兹涅先生单方面的证词,现阶段无法得到什么线索。」
这条蜿蜒的走廊,不时能看到摆在旁边的果汁自动贩卖机或长板凳,偶尔还会经过拉下铁门的商店。
经过那些以后,三个人开始下楼梯。
「然后警卫正等着跟我们见面,是吗?」
「是的,他是报案者。」
「这么说是那个叫乌兹涅的人发现尸体,接着是警卫报案?」
「是的,我们所得到的证词是这样。」
「这样啊……」
昏暗的出入口,闪烁着由外面照射进来的红色回转警示灯灯光。
穿过那闪烁的灯光,前方就是警卫休息室。
一整面墙的监视录影器与置物柜,以及廉价的摺叠桌与摺叠椅——这是随处可见的警卫室景象。
那儿正如克丝诺梅巡官所说的,坐着一名身穿卡其色制服的男性。
他有着一张眉毛格外粗浓的和蔼面貌,体格虽然远不及马纳伽,但也算是肌肉发达的体育派。
站在房间角落的制服警官,对缓缓跨门进来的马纳伽敬礼。
「谢谢,请你到外面等我们吧。」
「是!」
他敬完礼以后便跟克丝诺梅巡官一起离开房间。
背对着关上的房门,马纳伽对警卫投以亲切的笑容:
「请坐下吧。」
这是因为对方一看到马纳伽,便立刻从铁管椅站起来的缘故。
相较于战战兢兢坐下的警卫,马纳伽并没有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