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同前述,这次访问教育的目的是「将聚落整体的学力水准维持在及格标准」以及「维持巫师的权威(也就是继续受到聚落所需要)」这两点。只要能满足这两点,其他部分名存实亡也没人会困扰。
就在这时。
看著窗外的少年,注意到了「那个」。
「?」
起初他以为「那个」是刮风,因为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窸窸窣窣摇动了窗外的几棵树木。
然而并非如此。
砰磅啷──!所有窗户发出尖锐声响而粉碎,绞链龟裂断开,整扇门扉飞进屋内。「那个」原来是如舔舐地面般朝著一个方向广范围地突进,所造成的类似莫大冲击波的现象。
按照普通状况,少年的小小身躯可能已经浑身是血了。
他之所以平安脱险,是因为巫师爷爷紧急挥动夸张的披风,保护了少年的身躯……由于达成了前述的「维持巫师的权威」目的,老爷爷在少年看不见的位置咧嘴偷笑。
「老爷爷,那是什么?」
少年指著破窗的外面。
在遥远的位置。
……巨大到让人几乎忘了这种合理缩尺的「那个」,从巫师的眼球传达到视神经,一路刺进大脑深处。
「那个」硬要举例的话,就像……
漆黑的,贯穿天际的宏伟巨树。
他自己讲课时说过,形塑北欧世界的九个世界,是由世界树所支撑的。
那么,那个究竟是什么?
那个能与世界树匹敌的,规模过于壮大的「树」是什么?
「……那个也许是赫尔大人喔。」
「赫尔妹妹?」
「黑色的或许是亡灵的罪恶团块,能够牵引那种物质的……不对,能够被那种物质牵引著还能不粉身碎骨而维持自身存在如同「核心」的,大概只有直辖管理那些物质的赫尔大人吧。」
能够正确掌握「那个」的真面目的,或许只有灵魂出窍般跑到天界阿斯嘉特出差的阵内忍。
他人正在女武神与军神们前往「其他世界」出击等时候使用的彩虹桥的边缘。
跨越云层,视野下方铺展开来的地表大陆……有个漆黑漩涡彷佛淹没了其中一隅。那个很大,实在太大了,也有点像是在天气预报看到的台风或飓风。
他之所以有些事不关己地看著,也许是因为自己没直接遭到波及。忍与其说是隔岸观火,毋宁说是以学校台风放假时的兴奋俯视著「那个」。
「这里果然也有所谓的天灾呢……台风、暴风、飓风、尘卷风,不知道这个在这里叫做什么就是了。奇怪,不过乌云这种东西,从正上方看也是黑的吗?」
不同于悠哉的忍,诸神从刚才就到处互相吼叫,四处乱窜。看来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大事。就在忍这样想时,满身肌肉的管制官海姆达尔大声要忍注意安全。
「那位客人,退后,退后!从一号到七号的所有跑道,即将开始激发起飞弹射器!……咦,啊,好好好,我已经尽快了!而且再怎么努力也还是需要时间,请转告胜负狂的九姊妹,想在达到临界速度前起飞请便,爱自己失速坠落地面就去吧!」
「咦,这是在准备做什么,怎么只闻得到救援行动的味道?」
「弗丽嘉大人,芙蕾雅大人──!有空麻烦两位解释给他听──!」
被上半身赤裸的斯巴达男神拖著走,阵内忍被扔出了彩虹桥外。
不管到了几岁都没个大人样,留著金发双马尾的女神芙蕾雅挥著一只手,说:
「你看见的『那个』,并不是什么气候现象喔。真要说起来,从天界的高度来想就知道,那个以一般台风或飓风来说也太大了吧,光直径就超过八十公里了。」
「……你在说什么啊,真正可怕的台风本来就有那么大吧?」
「哇咧,真的假的啊!你们的世界天灾有这么可怕喔!司掌气象的神是罢工了吗?」
芙蕾雅一副由衷厌烦的脸说。
「那不是天灾,是人祸。更正确来说,我看是被打落冥界尼福尔海姆的『罪人』们被迫背负的罪业吧。即使每一个人的力量微小,只要集结一处就能发挥排山倒海之力!类似这种感觉,是不是有点像必杀技?」
「那什么啊……我不太明白,总之就是人的忿恨或憎恨之类的凝聚体吗?」
阵内忍之所以没嗤之以鼻,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日常生活就在与妖怪一类轻松接触。不过,就算是出现在绘本与童话里,经过简化的妖怪们,一旦翻阅他们的出身典故,等待大家的常常是开不了玩笑的你死我活血腥故事。
然而,美貌女神芙蕾雅否定了这个说法。
「不对,那虽然是人吐出来的,但大概不是人生出来的吧。」
「嗯?」
「因为判决人类灵魂的是神明,覆写人类灵魂的也是神明的工作啊。只要神明称之为『罪人』,那人就是『罪人』,就是因为能颠倒黑白,才能当神明啊。这样想来,在那里形成漩涡的,应该想成人类憎恶与怨恨以外的某种东西才合理……反而应该说那是自私神明硬塞给人的自我,或许比较贴切喔。」
「也就是说,那个感觉就像把满是泥巴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沾在衣服上的脏污就会一口气向外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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