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个男人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最后,爷爷对“蟲”的事以及“黑衣男”的事,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也避开了那些话题,但我心里一直牵挂着那件怪异的事情。
在年幼的我心中埋下心理阴影的爷爷,在我上初中之前也病逝了。
而我在爷爷焚化的现场看到了无数只枯叶色的蝴蝶腾空而起,跟烟一起列成带状,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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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爷爷去世为契机,我在升上高中的同时搬到了镇上。
原本爸爸工作的地方就在镇上,再加上爷爷过世,这样的安排正好合适。
我离开了从小一直住的那个家,在高级公寓中和爸爸两个人住在一起。我以前一直都住在乡下,这对我来说生活跟环境都相当于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但一定程度上升入初中也成了一个契机,我很快地顺应了新生活。
学校跟生活环境都改变了,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当时我结识了新朋友,价值观也因此改变,正是身心同时发生变化的时期。
经过了这段时期,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改变了。但是,即便经历了如此之大的变化,我的眼睛依旧一直能够看到那些奇怪的“蟲”。
能看到那东西,是从我打开妈妈的骨灰坛的那天开始的。
在乡下生活中,看到虫子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然而在那一天之后,我的眼睛能够看到此前未能看到的奇妙的“蟲”。
那东西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普通的虫子。其存在感与普通的虫子截然不同,有大的也有小的,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扭曲的形态,显然脱离了普通昆虫的范畴。
怎么说好呢,那虽然肯定是虫子,但绝对不是昆虫。
见惯虫子的人要是遇到那个“蟲”,一眼看去应该会觉得不对劲,认为世上没有那种虫子。
虽然我无法解释,但他们显然不是虫子。
打个比方吧,把不分牌子和种类将彩色铅笔集中起来,在里面只混进一根普通铅笔。那种违和感就像那个样子。即便如此,那跟普通铅笔仍旧是铅笔,无法明确地说出不同之处。这种感觉应该称作“排挤感”,也是那些“蟲”的特点。
那些“蟲”不分时间地点季节,到处都有。
数量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有时同种的会麇集起来一起飞。
另外不可思议的是,那些无一例外都化作了飞虫的形态。而且它们不会呆在山里之类亲近大自然的地方,而会出现在房子或者小巷之类有人的地方,然后不知为什么,在墓地中也能经常看到它们。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虫……我觉得。
之所以只是觉得而不是肯定,是因为除我之外谁都看不到那个“蟲”。
我遵守爷爷对我说过的话,我能看到“蟲”的事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可是久而久之我发觉,那些奇异的“蟲”根本不会出现在我以外的人眼中。
就算“蟲”停在某人头上,那个人也不会发觉。
按平常的感觉,明明光是蜻蜓或者蜂飞进教室,教室里都会像炸锅一样吵闹起来。
我看着大伙那个样子,莫名其妙地确信了“蟲”的事情不能对别人说起。我能够平心静气地接受这件事,多亏了爷爷的警告。
我不知道爷爷说那些话实际出于怎样的意图,不过那句警告当时深深地烙印在了充满童真的内心。在那一刻,我模模糊糊地发觉到,只要我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就可以让一切过去,没想到爷爷竟然教了我一个正确的应对方法。
我不对任何人提及这件事,回到了普通的生活中,也因此得以正常地生活。然而仍有一件事困扰着我,因为只有我能感受到、触碰到“蟲”的触感。
尽管我出生在乡下,却很害怕碰到虫子,所以我自然也不想碰到“蟲”。
我被“蟲”缠着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驱赶它们,朋友总用讶异的目光看着我的那个动作,而我只能慌慌张张地借口搪塞。
光看得到对我没有什么实际危害,但免不了还是很烦。
我指望搬到城市里那些东西就会消失,然而情况仍在继续发生。
城市里也有只有我能看到的“蟲”。
而且它们的数量比乡下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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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也能“看到”那个呢」
我和那名少女相遇,是在我搬到镇上不久,开始上初中的事情。
那是在春假,当时我一方面为了熟悉今后生活的这个小镇,每天骑着自行车在镇上走街串巷到处去玩。
那天,我骑得挺远。骑自行车离家大概两小时,来到了一条大河旁边。
那条河就是我以前住的乡下的那条路,这里是河的下游。我看着宽阔的河面以及架在河上的桥,一边感受着这里与乡下的截然不同,一边在碎石路上推着自行车。
我沿着河慢慢的走,不厌其烦地看着河流的样子。
从河上吹拂的风扫过因剧烈运动而发热的身体,感觉非常舒服。
正当我望着堤岸景色的时候,我的眼角忽然发现了“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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