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什么人?你是要问这个吧」
『他』推测出了我后面要说的话,接着说道
「那你就叫『我』神野阴之吧。这是最能体现现在的『我』的词,同时在代指『我』的词汇当中也是最没有意义的一个」
他的回答拐弯抹角,我沉默下来。
「……也罢,『我』是什么人根本不重要」
『他』静静地说道
「如果你想从那个天真无邪却有危险的孩子的『愿望』之下保护你的妹妹,那你就要当心了。不要让他的『安全地带』踏入你的居住之所」
「……!?」
「你们看到的他为什么“踩在白线上”?仔细想想吧。他坚信着白线之上是『安全地带』,因此他只要在白线上面便能死亦不死」
安全地带。再次出现的这个词令我倍感不安。
「要实现你那个『愿望』所需要遵守的,只有这一点」
「什……」
「另外,你们不能辜负那孩子的『愿望』,要一直怀着『愿望』。……好了,回去吧。你们不应该一直留在这里」
听到他这番话,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只见上面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我一下子慌了,我只觉得我将莫名其妙地完全忘却的时间概念突然想了起来。
「……歌、歌乃、时间!」
「咦?啊……」
歌乃也看了看自己的时间,吓了一跳。
我们站起身来,对吧台里面喊了过去。
「非、非常感谢您的照顾!」
吧台内的老者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我提出付账,但店长拒绝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可我短暂的犹豫之后,最后还是不想耽误时间,于是慌慌张张地冲出了店门。
…………然后……
我们回到家,我对因为我们无故晚归而大发雷霆的妈妈解释了歌乃发作的事情。
后来我想向那位店长道谢,并且付掉热可可的钱,去找过了那家咖啡厅,然而不管花多大力气终归无功而返。
在那之后,我以为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就这样几天过去了。然而,这其中最为重大最为深刻的事情,在一天我们在自己的房间里正要睡下的时候,发生了。
「……姐姐……」
从窗帘的缝隙中向外望的歌乃,把她那张苍白的脸向我转了过来。我向外一看————只见家门前马路对面的白线上,有一个没有头的小孩子正仰望着我们房间的窗户。
3
……于是,我们的恐怖日子,开始了。
我们整晚都在害怕站在家门前的“没有头的孩子”,直到天亮。幸好那个身影到了早上就会消失,可我们还是提心吊胆,走出家门之后完全不敢像平时那样从那个路口走。
我们绕了个大远路绕过那个路口,走向车站。由于这个缘故,我们这天的晨练迟到了,于是我们决定从第二天开始提早出门。
我们真的很害怕“那东西”会突然冒出来。
从学校回去的时候非常麻烦,我们在太阳完全落山的街道上又绕了个大圈子避开那个路口,然后避开“那东西”之前出现的家门口,从侧门进了屋子。
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回来的一路上“那东西”没有出现,可“那东西”到了夜里还是会站在窗户下面的黑暗中。我们在位于二楼的自己房间里悄悄将窗帘挑开,向家门口望去,随后便会跟“没有头的孩子”四目对视。我们想都没想果断把窗帘拉上,整夜都在不安中度过。
一天过去还是那样,又一天过去依然是那样,又一天过去仍旧是那样,“没有头的孩子”一直站在我们家门口。
虽然那个身影到了早上就会像熔化在朝阳中一般消失不见,但我们晚上根本睡不踏实。我们不知道那个“没有头的孩子”什么时候就会趁当我们移开视线进入梦乡的时候穿过那条路,闯进我们的房间。
我们只有在外面亮起来的时候才能入眠。这对于早上要参加田径部晨练的我们来说是致命的,所以我没还没过三天就向社团提交了请假单。
顾问老师当然问过我们原因,可我总不能回答「没有头的孩子站在我们家门口,我们没法睡觉,所以受不了一大早晨练」这种话吧……于是拿出了歌乃病情复发当做理由。我们没办法找任何人商量,没办法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于是那个“没有头的孩子”就成了只属于我和歌乃的心病,一直令我们胆战心惊。
一天过去,又一天过去,然而“没有头的孩子”仍旧站在我们家附近。
每当夜晚鸦雀无声之际,我们悄悄地从窗帘的缝隙中向外窥视的时候,没有头的孩子就会露出他那石榴般暗红的断面,望着我们的窗户。
不眠之夜日复一日地持续下去,上课昏昏沉沉打瞌睡的情况越来越多。
白天无时无刻不受到睡魔的侵扰,到了夜里又在恐惧与不安的煎熬中无法入眠。我们的精力体力急剧地消磨掉。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我每天都在拼命地思考。
怎么办,怎么做才能让那个“没有头的小孩”消失?
找寺庙、神社、灵能力者来帮忙么?经书、护身符、盐……要准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