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胡乱地挥动着自己的双手。
将那层厚实的透明树脂用双手强行撕开,跑到了袋子外面的酒吧。
兔女郎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一脸笑容的她交叉着双脚,俯视着趴在地上呼吸紊乱的东川。
“也许太暗所以您没有看清,不过下面有一池子的强酸哦。当铁丝被松开,掉下去之后就没救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要大喊“你这混账!”。
却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作为代替,他无视了正在颤抖的舌头和嘴唇就这么放声咆哮。如果考虑到野兽的咆哮其实混杂了信息,东川现在的喊叫就连野兽的智商都没有。
为了将坐在圆桌上的兔女郎拉下来按在身下,东川伸出了双手。
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兔女郎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
正当东川双脚运力准备朝她扑过去的时候,脚却很不自然地滑了一跤。看见摔了个狗啃泥的东川,兔女郎笑容满面地说道。
“没用哦,刚才的「游乐设施」十分的不合理(Absurd)。在它结束的那一瞬间,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闭嘴!!!!!!”
终于能够用嘴组成词句发泄出来了。
顺着感情的驱使,趴在地上的东川大声喊道。
“我会救他们……无论如何我都会救那九个人!!是那些家伙冒着选择黑色的风险拯救了想要轻生的我!每个人!每个人都这么做了啊!!这样的人们被肆意利用然后再杀掉绝对是错的。为什么只有我没死,他们却非死不可啊!?所以!!”
“所以您要怎么办嘛?铁丝的制御器已经解开了,现在他们已经在那池强酸里化成骨头了吧,过不了多久就连骨头也会化为乌有。”
“……!!!!!!”
咬破的嘴唇渗出了铁锈味。
东川心怀的希望,不过是在拒绝想象无法直接看到的情景而已。这就跟将一只猫塞进铁罐子里,然后从外面彻底将罐子殴打一番一样。这个时候如果说出“看不见里面所以猫说不定还活着”这种话,称之为乐观也太邪恶了。
他知道的。
那种事情明明是知道的。
即便如此,东川守不会放弃那九个人。
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放弃……!!
就好像被丢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一样,东川的思路不停地在咕噜咕噜地空转。全身都渗出了汗水,在地上难看地滚来滚去,最后蜷缩成婴儿的姿势,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他的意识在抵御外界传来的信息。
他是在集中精神,还是说只是一种逃避手段?
另一边的兔女郎,摆出了就像是放完喧嚣的烟火后准备打扫残留的垃圾那样的表情。
“嗯嗯,原来寄宿在我身上的是这种东西啊。嘛,毕竟是这种格式,即使在作为试验者的我身上写满这种不合理(Absurd)也不奇怪呢。”
她好像在说话。
不过无所谓。
兔女郎俯视着仍然趴在地上、呼吸紊乱的东川,一边拆开了一台摆在自己坐着的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从里面拉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由五彩缤纷的电缆组成的工业制品。
这次用的是薄板而不是圆筒容器,不过和东川他们被迫参加的第一个「游乐设施」里的炸弹十分相似。
“这是预防你们想要访问任何不正当的情报时所设下的惩罚。不过嘛,构造的细节都是外包的,所以我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原理呢。”
在说出这句话的期间。
兔女郎那修长的手指正在掰开一根又一根的彩色电缆。
在这超过二十根的电缆组合里,大概超过一半都是陷阱吧。
如果随便将它切断就会爆炸。
但是。
“不会爆炸的话,无论做什么它都不会爆炸。这既不是哑弹也不是故障那种程度的现象,不应该输的时候就不会输,盘踞在我身上的就是这种规则。”
“……”
好烦啊。
简直烦透了。
那又如何。电缆被全部拉出来的炸弹又算什么。
“您把这当成是什么戏法也行,不过那种程度的答案想要打倒我是不可能的吧。”
兔女郎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她就像将看完的杂志丢到房间一角的垃圾桶那样,将这枚失效的炸弹丢出了酒吧的门口。
从购物中心那边传来了巨响以及冲击波,不过东川依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