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助,你怎么了?」
「呜哇啊啊啊!?爸、爸爸……不要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啦……」
「抱歉……」
当我独自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我的父亲久利从极近距离窥探我的脸。这个年纪(四十四岁)还算帅的脸突然靠近我,让我不禁吓到。这是哪种种类的恋爱喜剧啊……
然后,爸爸一样也坐在沙发上,再次问我怎么了……看来,他最近发觉到儿子的样子有点怪怪的。只不过,我很烦恼这能不能和父亲谈。此时,爸爸忽然接著说:
「去澡堂吧。」
「咦?突然怎么了?……不对,为什么是澡堂?这附近有吗?」
「啊啊,有啊。从以前就开到现在--准备一下。」
爸爸说完后,也不等我回答要去或不去,马上离开客厅。天哪,好有男人味。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和爸爸泡进了澡堂的浴池,两人肩并肩……好烫。与家里的热水澡不同,澡堂的热水好烫。接著,爸爸不看我一眼,看著前方询问。顺带一提,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其他客人了。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算是吧。发生了点事情,有些沮丧……」
「是吗--抱歉空助,我无法给你期望的建议。」
「咦咦……为什么明明一副『把你的烦恼告诉我吧』的样子,却突然说泄气话啊……」
「我不擅长说谎。所以才先说在前头。」
爸爸这么说著,仍没有转头。似乎还静静地闭上眼睛,享受著热水的热气……我还以为爸爸是为了让我倾诉烦恼才带我来澡堂的,看来只是爸爸自己想来而已吧。
我如此心想,爸爸静静地继续说著。声音十分温柔。
「但是空助啊。我还是活得比你久,也是你的父亲。所以,当你为了某事所苦时,我还是知道的……即便我无法给你建议,我还是能听听你的烦恼。所以,你想说的话就说吧。我会陪你一起烦恼。」
「…………」
他并不是说『你说说看』,而是『想说的话就说』。话中充满了父亲的温柔。该怎么说呢,我出生在一个很棒的家庭啊。
「……一周前的放学后,我被一个叫雪缝的女性朋友叫出来了--」
接著我自然而然地把大致的事情都告诉爸爸了。
当然,花莲的问题--花莲所做的事情我没有说。要是爸爸听到差点杀了儿子的人是谁,就算他再怎么敦厚,也一定会对花莲做出什么行动,所以我就没有说。不过雪缝和色町的部分--关于喜欢我的女孩,以及我喜欢的女孩,我都大致告诉爸爸了。接著,爸爸听完我的话后,用大冢○夫先生一般的男低音说了一句话:
「……空助的女人缘超好吗……?」
「啊?爸爸?听完我的烦恼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唉呀……因为我在学生时代甚至都没有和女孩子说过多少话,所以就觉得好羡慕啊。我在高中时和女生说话的时间,大概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分钟啊。」
「真亏还能和妈妈结婚呢。」
「啊啊,真是奇迹啊。」
说完后,爸爸开心地笑了一下……自从我在病床上醒来后,可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开心的爸爸吧。
「你觉得,你跟雪缝的关系断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这样结束怎么可能没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雪缝再次变回……朋友……」
「那不是很残酷吗?」
「…………」
那件事我自己也有自觉……确实,很残酷。我真的想和雪缝变回朋友关系--但是,我不认为喜欢我的雪缝,以及喜欢色町的我,还能变回单纯的朋友。因为若是如此,就等于我无视了雪缝的感情。要求她压抑对我的感情。
再怎么样也做不出那么自私的事情啊……我还在思考的时候,爸爸便接著继续说了下去,或许因为是封闭的澡堂,爸爸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我不懂女孩子的心情。而既然是与空助同龄的女高中生,我就更不懂了……但是呢。我能察觉到你的心情。所以,我能说的只有一件事--」
爸爸说到这里,短暂停了一下,往我这里转头。他那意志坚强的眼神贯穿了我。接著爸爸他静静地,以一个大人的身份看著我接著说:
「就算后悔,也不要留下懊悔。不管未来会变得如何,只有坐以待毙是不行的。属于你的青春很短……在思考能做、不能做的事情之前,把做得到的事情先做吧。」
「爸爸……」
「这点程度的事情,我想空助应该明白吧--那我先换衣服了。你可以慢慢泡。」
爸爸说完后,便站了起来往更衣室走去。我本以为爸爸要给我独自思考的时间--不过应该是我多心了吧。
我再度思考了关于雪缝的事情……我觉得自己主动去对她说『希望今后也仍是朋友』是不对的。不过爸爸说的没错,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和雪缝渐渐变成陌生人。虽然我不知道见到她后该说些什么才好……但我果然把雪缝当作朋友喜欢。
所以我也不想放弃与她的关系,如同我和花莲的关系一样……我再度自觉这是多么任性然而单纯的想法后,思考稍微清晰一些了。当然,即便我的想法变明确了,也不代表我想到了什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