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明明这股感情不是虚假的……我真的喜欢你啊。但是,我失控了──我毁了一切。」
「……你、真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谎?当我看到你倒在路上时,我就心想如果这一切是骗人的就好了。所以,我……我!」
接著色町哭了十分钟以上。
这段期间,我什么做不到……因为光是我想要做点什么,就可能只会伤害到她而已。因此当色町哭著向我低语「对不起……对不起,小空……」时,我也只是默默地听著而已。
她数次摸著包在手腕上的白色绷带。说不出口的伤痕。无法痊愈的瑕疵。色町彷佛将手上的伤痕当作寄托一样,不停地摸著手腕。
「…………」
为何过去的我明知她如此悲伤,却还想要离开她呢。这个疑问出现在脑中……我想,过去的我应该不是真的讨厌色町。但是,做这种事──伤害她究竟有何意义?那次诀别中真的有值得伤害她的意义吗?
当我想质问过去的自己时,色町终于平静下来。因此我为了不刺激到她,小心翼翼地搭话。
「在那之后……知道我还活著后怎么样了?」
「……人是我杀的,所以虽然说起来很不要脸,但我真的很开心──小空并没有离开这世界。在这个充斥著灰色的世界中,为我带来温柔的颜色……我想不只有小空,就连那两人也不知道,你还活著让我有多么开心……你给我了这么大的希望啊。」
「…………」
「所以,我才觉得我一定要做出改变──」
此时,色町终于看著我。泪流满面的脸上露出微笑。那虽然看起来像是强颜欢笑,但正因如此才这么美丽。
「听到小空失去了记忆……虽然知道这样很卑鄙,但是也觉得是好机会。因为,要是和至今一样与小空在一起,只可能重蹈覆辙。由于小空而失控,被你讨厌,最后失去──我已经不想再次体会了。所以我才想改变啊。」
「你说要改变,具体来说呢?」
「我没办法抑制对小空的感情,所以有时会吐露出爱意,虽然也会嫉妒,但我应该压在小空的容许范围内了喔。」
「…………」
那算是有压抑过了吗。虽然如此心想,但实在不能说出口。
「其实在病房给花瓶倒水的时候,本来想把映入眼中的小空的牙刷带回家,但我自重了──本来想用肉松在便当里写个大大的『我爱你』,但也忍住了。我也很努力忍著不在小空的房间里放隐藏摄影机,也控制自己不对睡著的小空做色色的事情了。」
「啊、嗯……你、你很努力了呢……?」
「……呵呵,对。结果我就是这种女人啊。」
色町的笑声中带著放弃一切的念头。然而,我是这么认为的──确实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有很大的不同。记忆中的她给人一种不打算隐藏自己爱得病入膏肓的感觉,但现在的她正在努力。她对自己有所自觉,也有想压抑自己的意志。
有意志、想要改变。那虽然很单纯,但对于像没有男性友人的我、以及爱得太过深沉的她这种人来说,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我曾经想改变啊。因为我是曾经伤害过小空,想要寻死的女人。所以我不想重蹈覆辙,我想成为不会伤害小空的女人。我已经不期望爱。也决定不再说『希望你能只对我灌注感情』这种任性的话──我曾如此决定。然而,那也只是有那个念头而已啊……」
「…………」
「之前,我听说小空和花屋敷同学和好后,我就感觉快要失控了。」
那是坦白罪行。色町的目光再度朝向地面,静静地继续说下去。
「而且说起来,从要组成同盟的时候我就很不爽啊……居然想利用小空丧失记忆,变回青梅竹马──当然,我也没资格说她吧。遭到你拒绝,甚至还杀了你,然而还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让一切重来。若要论谁的罪比较重,是我罄竹难书呢。只不过……我无法原谅得到你原谅的她。」
「…………」
「到头来,人类的本性根本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改变的……由于小空和花屋敷同学和好,我又快要崩溃了──最近和小空保持距离也是为此喔。要是我现在和小空在一起,我可能又要追问你和花屋敷同学的状况了。因为有可能会伤害到你,所以我才逃走了。」
说到这里,色町轻吐了长长一口气。望向天空,夕阳早已落下,已经到了该称之为晚上的时间了。看来我们聊了很久。
公园里只有一盏的路灯亮起。柔和的灯光温和地照耀著我们。
「以上,就是我能说的话了……这就是关于有多么异常、有多么渴望得到你的,我的一切。」
「啊啊……谢谢你,色町。」
「为什么要道谢呢──至今由于我的目的,以及机会不好的关系,我没有像这样协助小空找回记忆呢。不过我在最后起到作用了吧。」
「……最后……什……」
色町的话让我语塞。看来她也和雪缝一样,打算放弃了。
的确,这次和雪缝还有花莲那次都不同……要问哪里不同的话,就是事情的严重性。她所说的谎一点也不可爱,也不能轻描淡写带过。
──她曾差点杀了我。她是造成我失忆的本人。
既然如此,就不可能原谅她。即便她打算洗心革面,那也只是心里想想,说不定只是嘴上说说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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