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地说著。她的口吻彷佛仍迷惘自己是否能说这种话。不过她带著微笑说完后,对我轻轻挥手。
我坐在长椅上,目送往公园出入口走去的色町。望著在色町背后摇摆的黑发,虽然真的太晚了,我想起有一件非得向她坦白的事情……完蛋。和色町谈得太忘我,忘到现在了。
「喂~色町,等我一下!其实,今天她瞒著你来了!」
「咦?她来了……什么意思啊?」
色町听到我呼唤,在公园出入口──面向车道的路旁步道上,她停下脚步。偶尔有几辆车奔驰过她旁边。我为了到她的身边,从长椅上站起来,然而与此同时……视线角落出现了眼熟的女孩子。
「──咦?」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因为我没有叫她来。只有我想好好谈谈的她,以及坚持要跟过来的她而已。因此这件事应该与她毫无关系才对。
在我差点死亡的此地,今晚应该唯独没有她的身影啊──
当我想到这点的下个瞬间,脑袋闪过一阵剧烈的刺痛。大脑的记忆之门被粗鲁地敲打著。
「咕、啊──」
「小、小空没事吧!?你的脸色有点……!」
「啊、啊啊,我没事。没──咕啊!」
我为何逞强了呢。我用手制止担心著我,准备跑过来的色町,表现出自己没问题。色町因此停下脚步。然而这阵头痛比以往明显差很多,完全不在一个等级,深深刺著我的脑髓。
──那彷佛一种警告。
想起来、想起来、快点想起来啊!大脑如此大吼著。或许因为如此,我再度将目光追向眼熟的她。
她注意到我的视线,对我露出轻笑。
定睛一看,她缓缓地且确实地往色町那里走去──脑中闪过无法言喻的不安。然而,却无法得出我会不安的理由。我不希望她靠近色町。虽然这么想,但为何会这么想呢。
「咕──啊──!」
此时,类似落雷的冲击击中脑盖。
想不起任何画面。也想不起原因。何时、何人、何地、对谁说──缺少所有资讯,然而即使如此,唯有声音清晰地在脑中响起──
「BYEBYE。我的心上人。」
想起这道声音的瞬间,我发出了不成声的惨叫。
啊啊,我懂了──我并不是因为事故才失忆的。而是为了不再想起这么痛苦的事情,才封锁了所有记忆!因为我想忘记这件事,我才丧失记忆了。忘记其他事情充其量只是次要的结果。
也就是说,造成我差点丧命、失去记忆的最初最大的骗子──是她。
「色町!快跑到我这里!离开那里!」
「咦……小空?怎么了啊,你──」
然而,比起色町注意到我的大吼、踏出脚步更早──花莲出现在色町面前。
「花、花屋敷同学……?」
「…………」
我从这里看不见她的表情。因为与花莲现在的表情面对面的是色町,所以我不知道花连带著什么样的表情,不过我知道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恐怕花莲现在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吧。
──咚。
花莲温和地将色町的身体推向车道──
「啊──」
那究竟是谁的声音呢。是我还是色町的。
当我听到一声愣住的声音后──车子奔驰而来。或许是算好时机了。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大作。这次不是自己,而是色町被卷入并非事故的事件中了。
就在此时,对我说最大的英雄伸出了援手──
「色町同学!」
突然现身的雪缝抓住发愣的色町,用力将她拉回步道上。不知道她的纤细手臂是如何做到的,色町被那双手拉回来,从车道往步道倒过去──瞬间,车头灯从雪缝与色町身边穿过。如果没有拉住色町,她可能就死了。然而,只有一人。可以客观观察这种状况的她,出面救了色町。
「啊……啊啊啊,太好了!谢谢你雪缝!真的很谢谢你!」
「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虽然手腕有点扭到了,但不算什么。」
雪缝看著我微笑,对我竖起拇指。我打从心底感到开心,因此也对她竖起拇指。有她在真是太好了!雪缝真的是我的同伴啊!
接著,一瞬不自然的寂静后──色町环视周围,看到雪缝、我还有花莲在场。看见过去曾一起聚在病房的人全都在,因此瞪圆了双眼,用颤抖著脚勉强站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花屋敷同学和雪缝同学会在这里──」
「我单纯只是因为今天放学后邀请空同学去玩时,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而拒绝了。所以,我就追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得知他要和色町同学好好谈谈,才跟过来了而已。」
「咦……跟过来……?」
「嗯,因为我担心你和小空谈判的时候,会歇斯底里起来,拿刃器刺空同学,所以为了阻止你才来的──所以直到刚才为止,都为了随时可以上前压住色町同学,而躲在草丛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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