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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随着这句喊声,第二波攻击袭来。真宫立刻拉开距离向后跳,勉强躲过了这次攻击。
刚刚避开膝撞,紧接着拳头就飞了过来,但这只不过是外行挥过来的拳头,真宫反射性地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并且摆出了拳击的架势。
“混蛋,有种别躲啊!”
接着对方便手脚共用毫不停歇地攻了过来,在一边回避一边防御这些攻势的过程中,真宫的大脑总算能正常运作了。
根据对方的发言来推测,估计这是以前被自己痛揍的家伙吧。毕竟只是殴打的对象,所以根本不可能记住每一张脸。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总算能正常思考的真宫发愁了,应该逃跑吗?刚这么想,真宫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话说根本就不能逃吧,因为在擂台上是不能逃避的。虽然这里并不是擂台,但是对他们而言这里是和擂台差不多的地方吧,所以就更不应该逃跑了。
现在也没法想到别的退路,毕竟刚才一直在烦恼其他事情,所以思路还有些僵硬,身体也不够流畅。所以现在只能继续贯彻回避和防御。
“怎么了啊,柳,你完全打不到他啊。”
茶发的男人在一旁发出了嘲笑。
“闭嘴!你们赶快过来帮我压住这小子!”
戴耳环的男人大声吼道,另外两个人也随之靠近并且袭向真宫。现在是三对一,刚开始还能勉强躲避——直到背后被踹了一脚,真宫失去了平衡,然后双臂从后方被锁住了,紧接着脸部就吃了一拳。
随即便听到了骨头互相碰撞的低沉声响,侧脸剧痛无比,刚刚感觉到这股疼痛,真宫的脸部又吃了一拳,这次是从另一边打来的。随后又不知道是谁踹了自己的肚子和脸,真宫咳嗽了起来,还把嘴里的血吐到了沥青路面上。
真宫血气上涌,如果认真起来的话这种程度的束缚立刻就能解开,而且就算现在开始反击也有自信能打倒他们三个。真宫很想这么做,但是仅存的理性让他抑制了这种冲动。
自己不能出手,也不想出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感觉自己绝对不能出手。
不出手就行了,就算赢不了也行,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只是打架,根本不是比赛。就算输了也不会产生任何问题,自己不喜欢被打,但也不喜欢无意义的打架,这就是自己此刻的心情。不过一直被打的话身体迟早会受不了的,总之现在还是先想办法解开束缚,然后不停躲避,不停防御,一直等到他们气消了就行了。
就在真宫考虑着这些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糟了,有人来了!”
茶发的男人看着四周说道,便直接把真宫扔在了沥青路面上。
“切,真宫,这全都是你的错!”
戴耳环的男人抛下了这句台词,然后又踹了趴在地上的真宫的肚子,最后和另外两个人消失在了夜晚的街道中。
“喂,你没事吧?”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真宫一边咳嗽,一边擦了擦嘴角准备站起来。可是脚底有些使不上力,没法站起来。
真宫有点头晕眼花,视野也有点模糊,声音也听不太清,但是总体状况并无大碍,虽然自己很久没有被如此殴打过了,但是多亏了拳击的缘故自己比以前更耐打了。而且配合着拳头的方向摆动头部,稍微缓解了伤害,但是因为肚子直接被打,这股疼痛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现在真正感到疼痛的,只是眼睛看不到的一小部分而已。
“总、总之先报警吧,不对,先叫救护车吧。”
看上去像社员的男人有些慌张地说完,就拿出了手机,但是真宫说了句“没关系”,便制止了他。
“不,怎么可能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伤势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惨,而且我也习惯被打了。”
真宫说完便朝车站走去。
步伐还是有些不稳,步速也比平常慢了很多,就连骨髓也吱吱作响,传出阵阵疼痛,皮肤和肌肉也发出了针扎一般的疼痛。真宫咬紧牙关忍受着这些,一步一步地前进。身后的那个看上去像社员的男人还在说什么,真宫只是回头说了声“非常感谢。”,便离开了。
来到车站附近,周围亮了很多,人也很多。原本真宫的脸在黑暗中所以并没有看清,但是如今他脸上的血迹和瘀青却显得触目惊心,人们纷纷带着惊恐的表情躲到一边。
真宫原本就很讨厌走在充满光亮的车站,现在则是更加体认到了这个事实,自己不适合走在灯光下的这个事实。
因为一句“都是你的错”,而且自己还因此受伤了。这并不是单纯的暴力,当然也不会产生“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却被卷进了这种不讲道理的灾难里”这种想法,真都是过去的自己埋下的祸根。话说这真的可以归咎于过去的自己的吗?现在的自己真的改变了吗?不,完全没有吧?就算到现在自己也完全没变吧?
自己开始拳击,不再想打架,开始打工。
成为了高中生,交到了朋友,还有了喜欢的人。
曾经以为自己在慢慢改变,以为自己每天都在向好的方面改变。
自己预感自己一定会改变。
但这根本不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世界不会允许这种事情轻易发生,自己已经活了十六年了,怎么可能凭三个月就改变?这两段时间根本无法进行衡量,十六年积累下来的东西是不可能轻易推翻的,也不可能轻易重塑。
这种思绪化为疼痛刺入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