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宫抬头望着天空,觉得自己好像各方面都是半吊子。接着,他把视线拉回到眼前,通往学校的路上。
他走在通往教室的阶梯上,偶然和走下楼梯的瑞姬擦身而过。虽然两人的目光曾经对上,瑞姬却即刻像是要否定这个事实般地别开视线,然后像风一般地经过真宫身边,带着韵律的脚步跑下楼梯。
真宫则调整一时紊乱的步调继续往楼上走。
这天,他似乎觉得瑞姬的身影比起以往更常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但这并非因为经历了昨天的事,而使得他变得在意,才这么容易留意到瑞姬的存在。
这天有体育课,使得平时都乖乖坐在教室里的真宫也必须在校内走动。他是在这样的过程中遇到瑞姬的。瑞姬的班级那堂刚好也是体育课,所以上课下课总共遇见了两次;除此之外,在体育课之中真宫不经意地往女生群方向看时也刚好有看到她。而瑞姬这几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都让他觉得喉咙梗塞。他觉得焦躁不安、不舒服。他觉得好像有一根骨头卡在喉咙里面无法下咽。
胸口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感,但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有件事情让他觉得非常牵挂。也因为这个缘故,让他无论到哪里做什么都觉得坐立难安。他现在觉得这副身体好像不属于他,眼中所见的也并非真实。
愤怒、焦虑、阴沉。
不快、不信、不满。
混乱、困惑、混沌……种种情绪无法区分地混杂在一起,完全无法厘清。然而,这其中有一件事情是非常确定的。
他很讨厌这个状况。
真宫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上身靠向椅背,大大叹了一口气。
“喂,你这口气也叹得太夸张了吧?是怎样啦?”
绫忍不住回头,皱着眉对着真宫询问。
“啊?我叹气了吗?”
“你刚刚那个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叹的气呀……我说你,要是太常叹气,幸福会跑走的喔。”绫苦笑着说。
“那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大家都这么说不是吗?”
“喔……但是,我就是会不自觉地叹气嘛。总觉得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会觉得不得不把那股气呼出去……”
真宫觉得仿佛有种沉重得不得了的东西压在自己心头上,让他非常烦闷。这种感觉跟呕吐感很像,如果不好好吐出来的话,就会觉得不舒服。大概就是这样。
“啊~~这个我懂。偶尔就是会有这种情况嘛。不过我平常会用其他方式,尽量把这种感觉慢慢释放掉。”
“把叹气释放掉吗?”真宫不解地问。
“不是啦,不是那个。叹气这种东西该怎么说呢?就是当有些事情我们只能以叹气的方式呼出去,所以才会以这种形式呈现……你想想看,呼气是呼吸程序的一部分,所以你会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吧?只是呼吸时不会有声音,所以也不会刻意察觉。因此,或许是觉得呼气这件事太容易又无所谓,所以大家觉得叹气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我听不懂,总之,你想说的是,叹气跟呼吸是两回事吗?”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主要想说的是,我觉得人其实是因为想做的事跟想说的话太过巨大,由于各种原因而无法实现,所以只好忍耐地以叹气的方式呈现吧。”
“……是这样吗?”
“没有啦,只是我这么儿得而已。不过我觉得应该至少有对一半吧?”
“那你说你平常就会释放出去,是指你尽量不会去忍受某些不想承受的事吗?’
“对呀,只要不是太严重的情况我都会这么做。或者我也会以其他方式宣泄。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一些不得不忍耐的时候就是了,这种时候也只能找其他事情来做,然后在心里哄骗着自己乖乖去做这件事了。”绫苦笑着说。
“哄骗自己呀……那你是怎么处理这个部分的呢?”
“我的话大概都是空手道吧。毕竟空手道出招的时候要喊出声,也可以宣泄力量;还有就是唱卡啦OK,然后出去玩之类的……你的话就是拳击了吧?”
“拳击呀……也对,我还有拳击呀。”
“对呀,总之就是尽量不要忍耐,就照着自己想做的方式去做,这才是最好的吧。毕竟也最忠实于自己的想法……这里稍微转移一下话题——趁着年轻,能够恣意地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能被接受的范围其实还满广的。应该啦。这种时候常常会被原谅,也还有下一次机会。不过我想,这些事情长大以后就不能这样了。所以我觉得呀,趁着我们还年轻——或者说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应该尽量照着我们的想法去做,这样比较好吧。”
绫带着愉悦的表情谈论着,而真宫则忍不住听得出了神。
“……我说你呀﹒好像比我想像的还要成熟许多呢。”
“什么呀?我这种程度才不算成熟呢——话说,什么叫比你想像的来得成熟呀?”绫带着说笑的语气说。
“没有啦,我觉得你好像很悠哉,不太会去思考什么事情。”
“你是这么看我的呀?你太嫩了啦~~厉害的老鹰会把爪子隐藏起来的~~”
“好像是喔,对不起啦。”真宫有些愧疚地搔搔头说。
“这哪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这种话吧。”
“是吗?”
“嗯……因为你都会仔细地听我说话呀,所以我就会不知不觉地变得多话。因为你都不会在我说话的时候插嘴嘛,所以可以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