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婆婆,而我却战战兢兢地往舞台上看去。
居高临下地看着惊慌失措的老妇人,浪乃的唇边浮现出如愿以偿的微笑。
神乐舞被中断后,所有人在神乐殿的深处将直会晚宴的准备提前了。无数食物堆放在厨房里面,后妈她们正在将鱼肉慢慢剔下来。
我躺在准备作为直会晚宴举行场所的大厅里,想起刚才神乐舞上浪乃的笑容,我的心就十分躁动不安。现在槻家叔叔们都在照顾婆婆,腾不出手来管浪乃,就那样让放着她一个人不管没问题吗?我想去确认谢幕后的浪乃是否还是原来的浪乃,往演出巫女角色的休息室的那个仓库走去。但是,当我想敲门时,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呻吟声。我便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浪乃变得不正常了吗?之前那充满怨念的表情绝不是平时的浪乃会做出的神态。在这扇门的那一边,如果是有着浪乃的容貌,但却不是浪乃的那个人的话……我想到这里,便收回了准备开门的手。当我放弃确认,准备走回大厅时,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了轻微的男人呻吟声。话说回来,我没在大厅里看到父亲。
我马上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尽量不发出声音扭动门把手,慢慢拉开门。当我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听到不断重复响起的液体声。我眼前是一片不堪入目的景象。当我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后,我浑身无力地呆呆站在那里。
那里是被强行压在地板上的浪乃,以及跨在浪乃身上的父亲。
为什么,这个人要做出这样的事?我脑海里想起了妈妈不断对我说的“对不起、对不起”的话语,还有那看着我,却又不是在看我的那双像老鼠一样的眼睛。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是十分哀伤十分哀伤地含着泪水。到底我是为什么才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啊?
眼前所见的一切事物、声音都变成黑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实。平常被当成仓库的这间屋子的门边,靠着一个铁制的四脚梯子。我看到那个,心里想着自己必须这么做。于是我就按心中所想那般,毫不犹豫地双手抓起梯子。
我马上用那个朝父亲的后脑勺打下去。金属制的梯子相互摩擦发出嘎吓的声音后,父亲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就那样倒在地上。可怕的黑血从他那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头部流出,并咕嘟咕嘟地在地板上弥漫开来。一看到这个颜色后,我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
“父亲……?”
我并不是想救浪乃。虽说是一时冲动,但是我很明显是带着杀人的意图挥起梯子。我跪在地上摇晃着父亲的身体,但是毫无反应。我面色苍白,双脚发抖。我至今为止曾经无数次希望“这个人死了就好了”。但是就算那样,就算他再怎么无可救药也是我的父亲。我从未想过要杀死他。我想看看他的面容,试着将趴在地上的父亲身体翻过来,但是已经变成尸体的身体却十分沉重而难以抬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看父亲的面容,一边流着泪水,一边发狂地一直试着抬起父亲的身体。
最后,躺在地上的浪乃慢慢坐起身。她毫不震惊,用着毫无表情的眼神看着那个刚才还在侵犯自己的男人。
“浪、浪乃、我、把父亲”
像是要阻止我那错乱的话语一般,浪乃将我搂在胸前。
我的脸颊碰触到她那柔软的胸部。我闻到一股令人怀念的气味。
“你没有错。”
女子说出的宽慰的话语和她背后那黑暗的恍惚感,带给我深深的安心感。
那确实是浪乃的声音,但是那却是比浪乃更为坚强、更为响亮的音调。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浪乃,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在大厅的长桌子上分发了食物。我座位的正对面,槻家的叔叔们为了让婆婆冷静下来,还在不停抚着她的后背。
我瞥向浪乃的方向。不管是她还是我,都以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她低着头,让他人无法看见她的表情的那个样子简直就是诱的翻版。
“有谁看到我哥啊?”
叔父的话让我肩头一抖。
“叔父大人好像肚子不舒服去了洗手间了。他让我们别等他了,先开始吧。”
这个说话措词也是往常的浪乃风格。一想到直会后事情会变得怎样,我的胃就一直咕噜咕噜地响。但是看到每个座位前都有满满一杯的水,我就想起诱的话语。
“看完神乐舞后,不要喝水”
虽然这话只是说这液体是酒,所以不要喝,我将倒满整个杯子的液体移近鼻子,却闻不到任何气味。
在叔父说完敬酒词后,大家都拿起杯子,一口喝干杯里的水。我看到连杯子都没碰的浪乃后,就意识到了。不对,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浪乃低着头独自站起来后,打算要发出惊讶般的声音的叔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将混合着胃液和血的呕吐物全吐在榻榻米上。在同样接二连三呕吐倒下的人群中,浪乃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朝出口的拉门走去。她那涂着鲜红的口红嘴唇带着爽快的微笑,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着什么。
“镇压长女之魂
移入朔女之灵
纵使时隔多年
唇染日朱之人
为世间之灾星
切勿相忘
切勿相忘”
我一踏上白永山的山道时,随着往上走的同时,橙色的光能照到我的脸上。我听到了物体噼里啪啦迸裂的声音,闻到了东西烧焦的臭味。我追着浪乃的脚步,再次来到了这里。但是我从树木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曾经丑女居住的小屋现在已经燃起黑烟处于火海之中。
走出森林,在变得辽阔的视野前,我看到了站在火炎前那个纤细身影。在白色巫女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