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事。而且古代不识字的村子很多,如果传说是口述的话,篡改的机会就更多了。
对我来说,如果神乐舞真的被篡改的话,我对被篡改的那句台词十分在意。或许《日红巫女缘记》被烧毁的原本里可能有记载也说不定。
在此请容许我强调一下,上面的话都是我的推测和想象。阁下也是朱磐的住民,我写的这些东西可能会让您感到不适,非常抱歉。
如果还能收到您的回信是我的荣幸。
海道 凪”
读着读着,我的手便出了不少汗。心神不宁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信件上说的都是真的的话,因为这种流传过程中被篡改的传统习俗,我的性命就受到威胁,至于我的母亲甚至因此死去了。凪虽然一直强调说“这只是他的推测想象”,但是这个推测想象从朱磐的黑暗面来看的话,是十分有可能的。我极度愤怒,但是又不能砸千草家的东西,只有用力紧握双拳。
但是我很高兴自己提供的幕布和长罩衫的情报帮了凪的研究的忙。而且尽管他看到了我的脸,但是他还是写下了“想见面谈谈”的句子。当然现在的我是做不到见面谈话的。但是,如果我能够找到日朱的话……我可能就会有那么一点勇气了吧。如果日朱在和水有关的地方的话,比起山脚下的朱川,肯定白永山上的水源地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凪只要继续住在槻家,最好还是别进白永山比较好。所以,我去找。然后拿到日朱,到那时我就亲自将其交给他。
我想拜托釿互帮忙一起寻找日朱,但是还是放弃了。最近我觉得釿互在躲我。肯定还在为我之前说的话生气吧。我和千草谈起釿互的事,却听到了关于他父亲令人惊讶的传闻。
“我之前应该有说过啊……小釿自己大概也知道吧。自己不是父母相爱而被生下的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千草你曾经说过釿互是他父亲出轨生下的孩子。”
“说是出轨,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粗暴行为啊……”
千草支支吾吾地一副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这莫非指的是,强奸生下的孩子吗。不管是釿互还是我,为何要在这个村子作为不被希望出生的孩子出生呢。但是比起对釿互身世的惊讶,我更担心从刚才开始就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千草。最近千草很少出门,也没什么食欲,和春天时相比明显消瘦了许多。
“千草,没事吧?”
“……嗯嗯,有点,可能身体有点不适应夏天的酷热天气。”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那时的千草露出了她那一如既往的笑容。
我住的小屋虽说在白永山山顶,实际上是位于真正的山顶稍微下来一点的位置。从小屋开始往森林中走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在长满深绿苔藓的石缝中涌出还尚不能被称为河的清澈小水流。再往上的坡度过陡,丛生的苔藓十分湿滑,找不到可以踩踏的地方,所以至今为止我都不敢试着爬上去。
我试着寻找其他能够绕上山的道路,但是我沿着小屋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怎么往上走,路的尽头都是悬崖,找不到可以通往水源上流的道路。还是去那条连接鸟居的古石阶那边碰碰运气吧。至今为止我都认为那条山路是从鸟居通往小屋的,实际可能并不是那样。我像寻找酸浆果草时那样走下山去,爬上那条在斜坡和蕨草丛之间的石造道路后,便朝和鸟居相反的方向看去。我从来没有亲自确认过沿着石阶往上走是否可以抵达小屋。被蕨草和大叶竹覆盖住、只能断断续续看到一些石板的山道弯弯曲曲盘旋而上,让人不由得想起了蛇。想起那缠绕在鬼女的长罩衫上的白蛇的模样。
我走了比之前预想的还要长的路。最后我在山道边上看到了细小的水流,果然这条山路通往白永山水源的尽头啊。但是和我内心中强烈的期望相反,不知不觉间,森林中就变得十分昏暗沉闷,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光与影的比例明显地改变了。大概是这一带生长的植物种类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吧。现在不是正午时分,当我下意识地取出手表确认时间时,我踩扁了一只大蛞蝓。
最后眼前出现了细长石头组成的石阶。虽然这歪斜变形的石阶是为了让人通过而铺设的,但是不知怎地却散发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四周无风,沉闷的湿气紧贴着我的皮肤。我注意到自己不自觉地蹑手蹑脚地走上石阶,继续往前走没问题吗,我最后意识到内心中的不安而停下了脚步。
我或许将要踏进禁忌深处那不可以触碰的恐惧核心。但是我知道,害怕畏惧这种东西是多么愚蠢。虽然很害怕,但是还是得往前走。我一口气爬上最后一阶台阶,拨开挡住前路的巨大蕨草。
在被打开的空间前方,它们一齐瞪向我。
我瞬间全身僵硬了。这些不是生物。它们是大约二、三十座小石塔群。围着水源地的池子高高地螺旋般堆成一圈。周围十分昏暗,万籁寂静,连鸟鸣声都听不见。我之所以会感到它们“瞪着我”,是因为看起来十分众多的石塔群的正面全部朝着同一方向。石塔中有完全倒塌的,也有完全被青苔覆盖掉的。但是它们的那种姿态,的确是在瞪着我。
我呆呆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石塔群,发现在每一座的石塔表面都刻着人的名字,明白这些都是墓碑。虽然我想起了千草家供桌上并排摆放的牌位,但是眼前的墓碑上的姓氏全都是“朱砂野”和“槻”。
虽然我要找的白永山水源地就在旁边,但是我却无法从这些墓碑群中移开目光。为什么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会有这么多墓。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注意到前阵子凪的信中提到的猜测。
这些是那些被杀死的婴儿们的墓吧。
不似夏季的冰冷微弱的风抚摸着我的脖子。我能听到的就是那涌出的水流声。我踏出脚步,走到每一座墓碑前,读着上面的名字。这些孩子死去的年龄和年代是不一样的,也没有证明他们是被杀死的证据。但是不知为何,这里弥漫在空气中那昏暗悲伤的感情却是这般告诉我的。
墓石群像依靠着水源地一般,把池子围了一圈。
刚才瞪着我的眼睛是那些墓石群的话,那这个水源地的池子就是看着墓石群、被这无数眼睛保护着的巨大的母亲的眼珠。在眼珠的旁边有两根低矮的木柱子。虽然它们已经因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