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美愣着转动眼睛,接着重说:
「对于梦是什么,菜菜美认为有学习的必要,征求同意。」
我想是没必要刻意订正啦。
「梦这种东西……很难解释。」
「我认为,有必要知道睡眠期间为什么会看见那种东西。」
不需要啦。可是我没说出口,头疼地不发一语。
假如我要负起教育菜菜美的角色,不难想像未来将面对许许多多这样的难题。老实说,这负担对我而言真的很重。好想放弃,啊啊,好想放弃。
「梦……所谓的梦就是……」
有些事再怎么躲也躲不掉,现在就是其中之一。
我将眼睛别开,菜菜美「嗯。嗯。」地应声等着我后续的反应,然后我说出还算像样的回答。
「就是睡着时会看到的幻觉。那全都是假的,所以就算在梦里沉到水底,对现实也完全没有影响。至于为什么会作梦,目前众说纷耘,还没有人找到正确答案。」
我在说明同时拉了条防线。我又不是科学家,怎么会知道梦的成因。菜菜美左右扭动脸颊,摆明是无法接受。
「为什么幻觉不会影响现实?」
咦,怎么是纠结这一点?我的回答反而生出了有点麻烦的问题。
「幻觉是一种没有实体的东西,所以不会影响现实。」
「所以梦虽然不会影响现实,可是存在于『某个地方』?」
陷入哲学性话题了。这是我最头痛的范畴。
「就在你的脑袋里。」
「我的脑袋是幻觉?」
菜菜美手按着头,上下左右摇晃起来,绒毛逃命似的飘起。
「不要混淆到那边去啦。总之我的意思是,你的脑袋有看见幻觉的力量。」
这话听起来有点古怪。看见幻觉的力量?什么东西啊。
就字面来看,恐怕是种相当危险的力量。
「感觉也有点像……抓到不存在的东西。有些人会把它扩大解释成超能力,算是群众社会必然会发生的现象吧……不说这个了,总之就是这样。」
「很难判断那是什么意思。」
菜菜美拉拉我的袖角,似乎想要我多说点。
但我甩开她,爬上轮椅。
「该准备早餐喽~」
并强行脱离疑问攻势,不过菜菜美紧追不舍:
「我认为一二三逃走了。」
「对啦,我逃走了。不要问我太难的事。」
我直接讲明。脑袋都想得快过热融化了,再想下去不堪设想。
「我对自己为什么会跳进水池里感到很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口渴啦?」
菜菜美像是把我的随口回答当真,小跑步到厨房,倒杯茶喝了起来。每次见到她摄取水分的样子,我都会怀疑喉咙会不会漏水而盯着她看。可能是因为,我就近目睹了她从绒毛集合体中诞生的整个过程。
喝光之后,菜菜美猛然睁大眼说:
「我认为有必须保持缺乏水分的状态,否则不会再回到那个水池。」
「你想作同样的梦啊?」
菜菜美拿着杯子点头,接着张嘴「噎~」地吐舌。「不准吐出来。」我这么说,她便缩了回去。
「不然等到要睡觉的时候,你又会渴了。」
但无法保证她会再作相同的梦。菜菜美坐上椅子,脚跟叩叩敲着地板。
明明敲得很用力,听起来却很轻盈,真有轻飘飘的感觉。
瑞奇或许是听见我们的对话声,跑到厨房来,在桌椅底下开心地钻来钻去绕圈圈。菜菜美说声「早安」迎接它,将它抱到腿上用脸颊摩蹭。钻出脸颊的几丝绒毛,与瑞奇的毛混在一起,没飘出瑞奇身上。让我有点担心瑞奇和菜菜美再这么玩下去,说不定有天会变得像萨摩耶犬那样整只雪白。
我热了小黑昨晚给我的那锅炖汤。这次里头没有固体漂浮,圆胖的红色瓮型锅里头整个绿油油的。与其说是食物,更像是药汤,好像能愈疗精神。材料无从推知,感觉每次加热,都会漂出些特殊的东西。我盛了一碗摆到菜菜美面前,她跟着愣在碗前。
「我——」
菜菜美难得只说到这里就卡住了,瑞奇一阵风似的从她腿上逃走。
「我提议,我刚才就喝过茶了,征求同意。」
「这是什么提议啊?」
「我认为,由于我已经摄取过度水分,所以不需要更多水气。」
也就是「谁要吃这种鬼东西」的意思吧。
「这样啊。」
我顺道准备了瑞奇的早餐。瑞奇迫不及待地将嘴伸进装满饲料的狗碗,问它「好不好吃」却吐了舌头。人要与狗沟通真的不容易。
而菜菜美虽然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捧起碗「滋滋滋」地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