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唔,一开始就发现了。」
「真狠心呐。」喜藏的眉头皱得更紧。
「因为我紧跟在他背后呀。一绕到彦次背后,我就清楚看到茅野了,还对上她细缝一样的眼睛。嗯,彦次身上有股刺鼻的妖气与尸臭味,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怎么说得出口啊。」小春满嘴塞满饭团,说话却不受影响。
「彦次似乎很迷恋茅野,但他要是知道自己其实差点被一只虫杀死,肯定会吓得大哭吧?这样谁受得了,而且茅野似乎也想救彦次,所以我想,赶紧把茅野剥下来,叫彦次回家,应该比较好吧。」
「想折磨彦次到死的妖怪,怎么又会想救他?」
「虫不是主动附在彦次身上的,这种妖怪要得到主人的命令才能移动,很不自由。一开始茅野的确对彦次心怀不轨,但渐渐被感化……就像彦次被感动一样啊。」
解决饭团的小春,舔舔指尖,无所事事地躺下。他手托着头摇来晃去,一副想睡的样子。喜藏眼帘半开瞧着小春,喃喃道:「我不懂。如果有人下令要茅野杀彦次,那下令的究竟是谁?那家伙再怎么好色,应该还不到做法要他命的地步。你怎么没问她?」
「她身为使魔,性命掌握在主人手里。一旦泄漏主人的真正身分……」
可能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小春难以启齿般地小声说道。
「……太天真了!」
「罗唆。」小春用没有托着头的手,摸摸自己的脸。「茅野明知自己可能会因此被杀,还是叫彦次来找我们。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这种特地来找死的家伙,要我对她下手,会有点不舒服。」
「如果换成一只残忍无情的妖怪,杀了也不影响心情,你会怎么做?」喜藏问道。
小春咧着嘴窃笑,露出尖锐的虎牙。
「……那你还叫彦次明天再过来做什么。」
「无所谓,反正也没客人上门,你应该也挺在意彦次是否平安无事吧?」
「谁在意啊,笨蛋!」喜藏撂下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等等好像又会做令人不快的梦,他不想就这么睡着,却无法抵挡睡魔突然来袭。
「喜藏?」
喜藏没来得及发现,小春起身凝视着自己,就坠入梦乡。
「竟然睡着了……」
在杨杨米上和衣而睡的喜藏,高挺的鼻子传出微微鼾声。小春本想报一箭之仇,捏喜藏的鼻子,却中途抽手,替他盖被。
「今天放你一马,你就用美味的饭菜偿还吧。不过……真是出乎意料一点戒心也没有。明明不相信我,还这么松懈。」小春呆呆地叹了口气。
「放过那只虫没问题吧?搞不好她又去找那个彦次了。」砚台精采头道。
「唔,我没义务帮彦次帮到那个地步吧。」小春笑道。
砚台精一本正经,以灰蒙蒙的眼睛看着入睡的喜藏说:
「……茅野的主人,目标的真的是彦次吗?」
小春假装没听到他喃喃自语,背对着喜藏在一旁睡下。
「让我透露你的未来吧。」
(又来了……)
听到这个留下印象的声音,喜藏睁开双眼,马上察觉身在梦中。狭小的房间里,喜藏独自跪坐,四边透着蜡烛微弱的光芒。这个梦与昨晚分毫不差。他后悔刚刚阖眼入睡,缓缓道:
(那种东西我不想听。)
「为何?」
「没兴趣。」喜藏想摇头,却做不到。无论是发问的声音、问题,以及自己的回答,都和昨晚一样。
「牡丹饼的事也不想知道?」
明知对方不在这里,喜藏还是瞪大眼睛盯着声音的来处。
「那么,让我告诉你小春的事吧。」
在喜藏再次说出相同的答案前,黑暗中的声音迫不及待道:
「你说谎——没有人会不好奇别人的出身背景,还有自己的未来。」
「别人心里怎么想又岂是你能懂的。」喜藏很想笑着回答,但事与愿违,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喜藏明明坐着,却能从旁看到坐着的自己,感觉很奇妙。只要伸出手就能抓住些什么,手却不听使唤。
「不需要懂,看就行了。我看得到你的过去,也读得出你的未来。不是正被我说中了吗?『色魔来访,当心小虫』。」
(……太荒谬了。)
「快让我从梦中醒来!」身体无法自由动作的喜藏硬是使力,却只是徒劳。他焦躁不已,不过在梦里倒是异常冷静,呼吸有条不紊。
黑影恣意对着动弹不得的喜藏说:
「比如,你的过去——与彦次先生间的过去。你厌恶他而百般疏远,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但看到他烦恼的模样,却也无法置之不理,对吧?你觉得自己差点就要原谅他过去的背叛,才会避着他。」
(不管那家伙烦恼或怎样,都与我无关。)
「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他。」喜藏仍在设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般说道。
「你憎恨舍弃自己的母亲。但是对她的孩子呢?你在那孩子身上找到许多母亲的影子,产生了思慕的感觉,不是吗?」
喜藏的拳头抽动了一下,黑影低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