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出有什么异状。
(……怎么回事?)
喜藏想起视线扫过河面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发光的东西,但一眨眼就不见了。
「……小春。」
背后传来微小的声音,喜藏东张西望环顾四周,看着出声的人。虽然光线微弱,还是看得出他脸上红红的。喜藏歪着脖子道:
「你说什么?」
「我刚说……小春……我的名字,叫做小春!」
喜藏对着原本罗罗唆唆到现在才明讲的妖怪说:
「你不是说什么『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人类』?」
喜藏眯眼看着小春,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小春闪避喜藏的视线
「妖怪和人类不同,很讲究礼节与情分。我们可不会失礼到欠人家情分不还。」
意兴阑珊地讲完后,小春稍稍鞠了个躬。
(怪家伙。)
喜藏面不改色,内心却十分惊讶。
「……你是冬天生的吗?」
小春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亲切,是个和妖怪很不搭的名字。这一点让喜藏有些在意。「谁知道?」小春搔搔脸装傻。「关于出生或是取名字,我都不清楚。我的名字和出生的季节一点关系也没有——难道你是在『喜』乐的储『藏』室里出生的吗?」
「那是什么储藏室啊!」
「还好不是叫笑藏或是柔藏什么的,根本一点都不像你。」
名字跟本人不搭的喜藏有自知之明,哼一声表示无聊后,再次迈步向前。
「……名字这种东西,随便啦。」
小春在喜藏后面追着,斩钉截铁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名字这种东西,出乎意料地重要。要是把名字告诉别人,就等于把灵魂的名字告诉别人。名字太奇怪的话,成何体统。」
喜藏哈哈笑了几声,以邪恶的眼神看着跟在身边的小春道:
「所以你才犹豫要不要报姓名吗?这么说来,你刚才还是干脆地把名字告诉我了嘛。」
「……我说过妖怪很重礼节和情分啊,」小春把双手搭在后脑勺上,抬头挺胸说:
「受了别人的恩情,我们一定会记住。」
「跟人类不同,是吧。」
小妖怪臭屁地点点头说:「没错!」
喜藏满脸苦笑。「如果是这样,我应该会喜欢妖怪远胜过人类。」
小春放下搭在后脑勺的手,凝视着喜藏道:「你朋友很少吧?」
喜藏嗤之以鼻:「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小春露出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以既非嘲弄也非怜悯的口气喃喃说道:「真是个寂寞的家伙呀。」他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喜藏说:「你果然是——不不不,应该说,没想到你真的是……」
小春欲言又止,噤口不语。
「是什么?」喜藏困惑地问道,但最后小春什么也没说。
尽管喜藏很在意小春到底想讲什么,但就在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无聊话时,已经到家了。才刚到家,妖怪一下吵着要吃饭,一下吵着要洗澡,喜藏根本无暇思考。等到喜藏在鼾声吵死人的小春一段距离外的地方,铺好被子钻进去,马上就忘记这件事了。
结果,一直到黎明降临、东方出现鱼肚白为止,喜藏都没有醒来过。躺在榻榻米上的小春,斜瞅着动也不动的喜藏苦笑道:
「……睡得这么熟,不要紧吗?可能会有妖怪来作祟或杀你喔。」
其实,昨晚小春也是装睡。发现这个男人摸了自己的头之后手足无措,小春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出来。昨天喜藏睡着后,小春还跑到店头,与寄生在老东西上的付丧种以及附近的妖怪悄悄聊天。和今晚一样,喜藏熟睡得连呼也没打,像个死人似的。
「哎呀呀,真少见呐,这家伙平常总是很浅眠耶。想必今天做了很累的事情吧。」
一个双髻鲨头人身的女妖怪看了小春一眼道:「一定是因为坏心的伪妖怪给他出了什么难题吧。」
回想起这一天,小春露出生气的表情说,「是他硬给我出难题吧。再说,我一点都
不坏心,也不是伪妖怪!」
「……依我之见,不坏心的妖怪,称不上是妖怪吧?」
一只叫做手之目(注6)很像无脸怪的妖怪这样说道,小春顿时哑口无言。小春这副模样,让喜藏入睡后才现身的妖怪们都嗤嗤地笑着。笑声喧闹,但起居室右侧的喜藏,连眉毛也没动,照样睡他的。
「唔……明明有妖怪在,这男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还真没见过这男的惊吓或害怕的样子呢。」
「也没看他睡这么熟过。干脆趁今天报平日的仇好了。」
「平日的仇?他对你们做了什么吗?」小春指向喜藏。
妖怪异口同声答道:「这里妖怪这么多,可是这家伙实在太恐怖了,我们一直都没机作怪整他。」
「……你们也太丢脸了吧。明明是自己不行,还推到人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