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了你也不会信,他语带哭音。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森先生。」
「发生紧急状况不该找我,而是——」
「怎么可能!如果有别人能依靠,我还会来求你吗?」
嘴上说得强势,声音却在哭。
「拜托,快过来。」
你一个人来,他要求。
「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为了森先生。你开车过来,不能坐计程车。你有车吧?」
「有。」
「知道地点吗?你来过阁下家好几次吧?我会把门灯开着。」
「井手先生。」我加重语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不能因你一句『为了森先生』就傻傻跑去。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信赖基础,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会演变成大麻烦。」
我再次怀疑自己听错。
「什么?」
「我是说,不照我的话做,你的麻烦就大了。」
看来我受到恐吓。
「我会有什么麻烦?」
井手沉默片刻,呼吸依然粗重。
「你想避免丑闻吧?」
我一头雾水。丑闻?谁的丑闻?
「我——」
「不是你的丑闻。不过,对你来说,也会是重大的丑闻。讲到这里,你应该就懂了吧?」
我又把手机拿远,盯着荧幕。井手正男,森阁下以前的亲信,现在只是孤独的醉汉。
「井手先生,我不晓得你有什么烦恼,要是你想诋毁会长来泄忿,我也有我的——」
「不是会长。」
他的语气充满不屑。
「是你的宝贝太太,会长的千金。」
我周围的声响消失。不管是空调安静的运转声,或时钟滴答走动声。
「你说菜穗子做了什么?」
「要是想知道,就照我的话做。」
他径自挂断电话。
我的宝贝妻子,岳父的宝贝女儿。
菜穗子做了什么?
※
距离九月那一天还不到半年,森家的前院却荒废不少。门灯的光圈中,枯萎的盆栽倾倒。
我按下门铃,大概是在屋内监视,井手正男立刻出来开门。他穿西装,没系领带,外套披在肩上。右手已不用吊臂带,但可能戴护腕或扎着绷带,衬衫袖子绷得紧紧的。
「你开车来的吧?」
我默默指向停在前门的富豪汽车。
「进来。」
我踏入门厅,井手正男立刻关门锁上,并熄掉门灯。
屋内幽暗,只有走廊和通往二楼的阶梯亮着灯。暖气不够强,寒意刺骨。
「森先生在哪里?他没事吧?」
井手正男瞪着我。双眼充血,眼角发红。
「他在二楼卧室。」
他领头爬上楼梯。
造访这个家时,我没上过二楼,今天是第一次。走廊左右并排着房门。我想起森先生说过,他想住在更精巧一点的家,屋里全是空荡荡的房间,实在寂寞。
尽头处的门开着,室内某处亮着灯。井手正男往前走,在门旁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催促我。
「老大在这里。」
原来井手称呼森先生为「老大」?对他来说,森先生的绰号不是「阁下」。
刚从木板地走廊踏入铺地毯的卧房,我不禁愣住。
双人床靠窗的一侧仰躺着一个女人,毛毯盖到胸口。光源是枕边的立灯。
女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毛毯底下,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胸口。我认出那是只在照片上看过的森夫人。
立灯旁有电话子机,小花瓶里也插着花。
「夫人过世了吗?」
森先生提过,搬进「克拉斯海风安养院」后,只要状况允许,都会尽量让夫人外宿——回家。
因为内子一直想回家。
卧室很大。立灯的光线范围很小,只能照亮夫人那一侧的床,没办法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
「森先生在哪里?」
我总算跨出脚步,终于注意到不对劲。门口右方整面的订制壁柜前,瘫坐着一个人影。
我定睛细看,心脏仿佛冻结,直到看出那是谁,又是什么状态。
那是森信宏,阁下在那里。他身穿浆得硬挺的白衬衫,外搭西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