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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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你也不会信,他语带哭音。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森先生。」

  「发生紧急状况不该找我,而是——」

  「怎么可能!如果有别人能依靠,我还会来求你吗?」

  嘴上说得强势,声音却在哭。

  「拜托,快过来。」

  你一个人来,他要求。

  「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为了森先生。你开车过来,不能坐计程车。你有车吧?」

  「有。」

  「知道地点吗?你来过阁下家好几次吧?我会把门灯开着。」

  「井手先生。」我加重语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不能因你一句『为了森先生』就傻傻跑去。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信赖基础,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会演变成大麻烦。」

  我再次怀疑自己听错。

  「什么?」

  「我是说,不照我的话做,你的麻烦就大了。」

  看来我受到恐吓。

  「我会有什么麻烦?」

  井手沉默片刻,呼吸依然粗重。

  「你想避免丑闻吧?」

  我一头雾水。丑闻?谁的丑闻?

  「我——」

  「不是你的丑闻。不过,对你来说,也会是重大的丑闻。讲到这里,你应该就懂了吧?」

  我又把手机拿远,盯着荧幕。井手正男,森阁下以前的亲信,现在只是孤独的醉汉。

  「井手先生,我不晓得你有什么烦恼,要是你想诋毁会长来泄忿,我也有我的——」

  「不是会长。」

  他的语气充满不屑。

  「是你的宝贝太太,会长的千金。」

  我周围的声响消失。不管是空调安静的运转声,或时钟滴答走动声。

  「你说菜穗子做了什么?」

  「要是想知道,就照我的话做。」

  他径自挂断电话。

  我的宝贝妻子,岳父的宝贝女儿。

  菜穗子做了什么?

  ※

  距离九月那一天还不到半年,森家的前院却荒废不少。门灯的光圈中,枯萎的盆栽倾倒。

  我按下门铃,大概是在屋内监视,井手正男立刻出来开门。他穿西装,没系领带,外套披在肩上。右手已不用吊臂带,但可能戴护腕或扎着绷带,衬衫袖子绷得紧紧的。

  「你开车来的吧?」

  我默默指向停在前门的富豪汽车。

  「进来。」

  我踏入门厅,井手正男立刻关门锁上,并熄掉门灯。

  屋内幽暗,只有走廊和通往二楼的阶梯亮着灯。暖气不够强,寒意刺骨。

  「森先生在哪里?他没事吧?」

  井手正男瞪着我。双眼充血,眼角发红。

  「他在二楼卧室。」

  他领头爬上楼梯。

  造访这个家时,我没上过二楼,今天是第一次。走廊左右并排着房门。我想起森先生说过,他想住在更精巧一点的家,屋里全是空荡荡的房间,实在寂寞。

  尽头处的门开着,室内某处亮着灯。井手正男往前走,在门旁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催促我。

  「老大在这里。」

  原来井手称呼森先生为「老大」?对他来说,森先生的绰号不是「阁下」。

  刚从木板地走廊踏入铺地毯的卧房,我不禁愣住。

  双人床靠窗的一侧仰躺着一个女人,毛毯盖到胸口。光源是枕边的立灯。

  女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毛毯底下,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胸口。我认出那是只在照片上看过的森夫人。

  立灯旁有电话子机,小花瓶里也插着花。

  「夫人过世了吗?」

  森先生提过,搬进「克拉斯海风安养院」后,只要状况允许,都会尽量让夫人外宿——回家。

  因为内子一直想回家。

  卧室很大。立灯的光线范围很小,只能照亮夫人那一侧的床,没办法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

  「森先生在哪里?」

  我总算跨出脚步,终于注意到不对劲。门口右方整面的订制壁柜前,瘫坐着一个人影。

  我定睛细看,心脏仿佛冻结,直到看出那是谁,又是什么状态。

  那是森信宏,阁下在那里。他身穿浆得硬挺的白衬衫,外搭西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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