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她就滴酒不沾。年轻的时候,她是以酒豪闻名的女头子。」
我第一次听说。
「她留下不少英勇事迹,却能滴酒不沾超过二十年以上。她就是这样的人。」
「好。」老板搓着双手。「离职手续都办妥了吧?这下你就正式成为待业一族。」
我会寂寞哪,他感叹道。
「杉村先生,下一份工作有眉目了吗?」
「还没。」
「这样啊。」老闾点点头,望向咖啡厅招牌。「今年七月要续约。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有点腻,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环境。」
他朝我咧嘴一笑。
「干脆去杉村先生下一个职场附近开店。你想吃我们的每日午餐吧?肯定也会想念我的热三明治。」
我回以一笑。「光是那份心意,我就很感激了。」
我们握手道别。
「最后一刻还把你卷进麻烦,真抱歉。」
「那一点都算不上麻烦。」
冷不防地,胸口一阵激动。我寂寞到无以复加,舍不得离开。
「这么说来,似乎没好好报过我的名字?」
这倒是,我总称呼他「老板」。
「我叫水田大造,这是我的名片。」
多指教,老板拍一下我的肩膀。不是「再见」,而是「多指教」。
一个人住偌大的公寓,不管暖气开得再强,依旧萧瑟冻人。我和哥哥通电话,注意到时,脚已缩进沙发。
老家的父亲决定要住进哪家医院了,是县内口碑不错的地方,也很快决定要动手术。虽然拖延许久,但身边杂务告一段落,我想立刻去探望父亲。
「你一个人突然过去不太好吧。爸也就罢了,妈可能会莫名其妙发脾气。」
这个星期日,我会跟着哥哥和嫂嫂一起去探病。
「你辞掉公司的事,先不要告诉爸。等找到工作,安顿下来后,再不经意带过就好。」
居然让哥哥为我设想到这个地步,我真是不成材。
「菜穗子还在娘家吗?」
哥哥有些难以启齿,客气地问。
「嗯。差不多可以回来了,只是舆论氛围仍满危险。」
哥哥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冒出一句:
「你应该带家人去神社一趟,请人驱个邪吧。」
「什么?」
「上次的家,不是刚搬进去就又搬走吗?这次也是,变成跟家人分开生活。你搬家的时候有好好请人看过风水吗?」
「哥怎么这么守旧?」我笑道。
「事实上,你三番两次被卷进麻烦,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如果碰上不寻常的事,为了断个干净,去给人驱邪相当重要。」
「我知道啦。」
哥哥像叮咛青春期少女,要我注意门窗,早点睡觉。仔细想想,在我们疏远的岁月中,哥哥的孩子应该也正値青春期。
我放下话筒,照着哥哥的吩咐检査门窗,然后准备入浴。手机不巧响起。
我怀疑自己眼花,来电显示为「井手正男J。
我反射性地望向时钟,刚过晚上八点半。
「我是杉村。」
电话另一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井手八成又喝醉。
「——你马上过来。」
我怀疑耳朵听错,他在说什么?
「你是井手先生吧?」
「没错,痴汉井手正男,遭你滥用职权欺凌的井手正男。」
果然是喝醉酒。居然打电话来騒扰,简直幼稚。
「怎么?」
「我是没怎样。总之,你马上过来。」
语气很急,口齿不清。
「你在哪里喝酒?又酒驾被抓吗?」
「罗嗦!」
我吓一跳,把手机拿远。不是井手吼我,而是听起来像惨叫的缘故。
「叫你快点过来!」
声音丕变,像在恳求。
「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啊,帮帮我吧!」
「——帮你什么?」
「我在森先生家。」
我重新握紧手机,「森先生怎么了?」
「你来就知道。」
我错了。井手正男不是喝醉,而是慌得六神无主。
「发生什么事?」
「不能在电话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