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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光的父亲忍无可忍,告上法院。就在这时,阿光家发生火灾。」
坂本眨眨通红的双眼。
「关于失火的原因,最后也没査出个所以然。」
早川女士叹口气。
「因为房子很旧,有人说是电线走火。毕竟是那么久以前,发生在山村的事,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缜密地调査吧。」
「有纵火的嫌疑,对吧?」我毅然决然问出口。
早川女士点点头。「我父亲是消防团的人,曾私下告诉我母亲,那起火灾疑点重重。」
成为孤儿的羽田光昭,不得不与蒙上纵火嫌疑的叔公一同生活。那肯定是比如坐针酕更难受的诡异生活。
「乡亲都在传,叔公会收养阿光,是为了当他的监护人,夺取公司的掌控权。」
事实上也真是如此。据说,光昭成年时,他的手上已没有任何像样的资产。
「阿光常说,他无法相信任何人。」
不管在家中或学校,光昭都是孤独的。他没有朋友。只有早川多惠陪着他。
「他总是跟我在一起,所以遭同学嘲笑『你是女人屁股上的金鱼粪吗』,然后又因此被欺负。」
高中一毕业,光昭随即离开村子。
「他要去东京找工作。」
早川女士知道,那是他个人的意志。但看在旁人眼中,就像是光昭被叔公逐出家门。
「一个只有乡下高中学历的男孩,在都市一定吃很多苦吧。阿光经常换工作,数量多到我都记不得。」
但光昭还是说东京很好,很自由。他对故乡没有任何眷恋。
「即使偶尔返乡,阿光也不曾靠近叔公家。他总是回来为家人扫扫墓,顺道看看我,不管时间多晚,都一定当天回东京。」
有一次,拜访早川女士家的光昭说要回东京,在末班电车早已驶出的时间前往车站。担心的早川女士和父亲一起去看情况,发现光昭蜷缩在无人车站的候车室睡觉。
「我们把他接回家,让他睡一晚。从此以后,阿光反倒客气起来,再也不会在很晚的时间造访我家。」
光昭孤独的人生没有变化,经济依旧拮据。
但也有好的变化。
「去东京后,阿光变得开朗许多。」
他在学校的时候,是个像石头般沉默寡言的少年。但是去东京后,反而变得喋喋不休。
「不是单纯变得爱讲话,也许该说是变得头头是道吧。他能配合对象闲谈。」
忌惮身边的大人,屛声敛息度过的少年时代,让光昭培养出观察别人的专注力。他经常「看」人。他的洞察力,告诉他该如何应付对方,该选择怎样的话题交谈。
在隐瞒自己真心的情况下。
「而且,阿光在学校虽然表现不好,但那是他被关在那种家庭的缘故。他本来是个聪明人,我知道。」
早川女士说光昭是个爱书人。
「那就叫做书虫吗?阿光一本接着一本,不停看书。深奥的事,也都靠自己独学。」
各位知道吗?早川女士的眼神变得明亮了些,这么问我们。
「阿光英语很好,甚至能帮外国人指路,而且是靠自学。」
工作他什么都做。从推销员到粗工,他从事过五花八门的职业。
「阿光认为这样能累积社会经验。」
光昭没结婚,也没交女友。在能独当一面前,他不能有家累。
另一方面,早川女士虽然挂念前往都会的青梅竹马,仍在当地相亲结婚,生下小孩。她写信告诉光昭结婚和生产的消息时,光昭便很快带着贺礼来访。
「刚才店里的加奈,是我二媳妇的妹妹。她高中毕业,但还没有找到正职工作,所以先来帮忙。」
早川女士身为妻子、母亲都十分充实,身上的责任愈来愈重。光昭总把「我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多惠」挂在嘴上。
而这样的光昭也碰上人生最大的转机。那是光昭三十二岁,三月底的事。
「当时我刚生下女儿没多久,记得很清楚。之前两个孩子都是男的,所以我很想要一个女儿。阿光也为我生女儿开心,买下可爱的布娃娃送她。」
然后,光昭笑着开口:
——多惠,我要当老师了。
「不过,不是学校的老师。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参加现在的公司研修,拿到资格,所以将来可以担任叫做『教练』的老师,轮到他来教学生。」
早川女士也记得稍早之前,光昭找到一份工作,安顿下来,说那是个很有意义的职场。
「教练。」我复述,不禁一阵毛骨悚然。「你记得当时光昭先生工作的公司名称吗?」
「好像叫人才什么的,名称很长。」
简单的加法就能算出,羽田光昭当时三十二岁。一九六八年,那是ST的黎明期。
「你曾听光昭先生提起『敏感度训练』这个词吗?或是『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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