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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杉村先生。抱歉,这么晚打扰。」
「哪里。」
「足立先生比想像中有精神。」
「那就好。」
「警方不会太严厉地讯问他吧?」
「嗯,或许该担心会被媒体记者追着跑。」
「果然会变成那种情况。」
其实我们家也一样——司压低音量。
「直到三十分钟前,电话和门铃响个不停,吵都吵死了,现在总算安静下来。多亏自治会长过来斥责:你们有点常识好不好!」
我妈真是太热心了——司不禁叹息。「就爱插手管多余的事。可是,还是没办法袖手旁观吧。」
跟我爸一样,他笑道。
「想到我爸过世,感觉就像他附身到我妈身上。」
少胡说八道,北见夫人的话声响起。
足立则生接过电话,「看到电视新闻中,高越太太在女性友人陪伴下投案的消息,我马上想到可能是北见夫人。」
没有任何根据,纯粹是直觉。他想确定这一点,于是登门造访。
「你进去公寓时,居然没被任何人看见。」
「这部分……唔……」
又躲在垃圾桶后面?
「今晚你有地方住吗?」
「怎么跟北见母子担心一样的事?」
我不要紧的,他开朗道。
「我当过一阵子游民,现在也晓得怎么露宿街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所以你没必要逃到很远的地方。」我语带惊奇。
是啊,他笑道。「去哪里都用走的,是游民生活的基本。要是随便跑到地方都市,因为不熟悉环境,反而会混不下去。」
他一直待在都内,才能这么快回来。
「可是,明天去找警察,必须穿得体些。太太借我北见先生的衬衫和长裤。」
我会感激地穿去报到,他继续道。
「感觉像北见先生陪着我。」
我也这么想。
「报纸贩卖店那边怎么办?」
「警察那边处理完,我会去道歉。虽然不晓得他们肯不肯再雇用我。」
毕竟我有前科的事曝光了……他话声变小。
「嗳,总有办法吧。如果不想出办法,也太对不起北见先生。我会好好加油,不再让大家担心。」
他忽然冒出乖巧国中生会说的话。
「就算去警署,我也见不到高越的妻子吧?」
「应该见不到。」
「我想也是。」
我想向她道歉——他解释道。「是我害高越太太犯下那种罪。」
我保持沉默。
「我自以为在做对的事,自以为在进行正义的告发。」
居然是错的吗?他低喃。
「关于井村绘里子父母的事,北见夫人提过吗?」
那是新闻还没揭露的情报。
停顿片刻,传来回答:
「——嗯。」
「你不可能会知道那样的内情。高越先生和绘里子小姐的关系不稳定,也是你无从得知的事,对吧?」
「自责之前,最好确实画清界线。不能所有事都想往身上揽。」
我也一样,没资格讲别人。我拿着手机,望着朦胧倒映在关机的电脑荧幕上的自己。
「如果晓得下手的是高越的妻子……」
我已猜到足立则生想说什么。
「我可以永远逃下去。我会请她不要泄漏,扛下这个罪名。」
「这不是好主意。」谎言会结束,总有一天会结束。
「况且,实际上也没办法这么做。做不到的事,就别再想东想西。」
「你真的很不可思议。以为你心地善良,却说那种冷酷的话。」
倒映在荧幕上的我,有些疼痛般皱起脸。
「或许我有点古怪。」
「不是有点,是非常怪。」
那是亲近的口吻。
「高越太太的罪不会太重吧?」
「依我所知,那是一场意外。说要把罪诬赖到你头上,也是高越先生的主意,我想不会有问题。」
是嘛,他说。
「你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