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会担心你。他们担心你,也担心你肚里的孩子。」
毕竟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和孙子啊,北见夫人笑道。井村绘里子紧紧抓住她。
「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那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我拿出档案,高越吓一跳,却还想笑着隐混过去。他说足立则生脑袋有病,怪我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这根本不像诈骗那么严重。」
对她来说,那番话也形同诈欺。
「高越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我以前告诉他,结果他为我哭了,觉得我实在太可怜,然而……」
他却在她的面前,辩称自己做的不是诈骗那么严重的事。在她眼中,这才是诈欺。
「我提出分手,表示要搬出去。」
「高越先生阻止你……」井村绘里子紧紧抱住夫人,我对着她的背继续道:「但你是认真的。」
井村绘里子咳嗦似地吸气,抽噎又颤抖,仍接着说:
「高越一阵慌乱,气急败坏。他认为我不可能独力养育宝宝。」
——你要怎么生活?那宝宝是我的孩子,怎么能让你乱来?开什么玩笑!
「没错,开什么玩笑。我告诉他,我是认真的,会独自养大孩子,不会让孩子变成跟你一样的人渣。」
就算被骂人渣,高越胜巳依然笑着。你一个人才养不起,明明是个落魄的陪酒小姐。
——你跟你爸妈,都是抽到坏签。不过,我会帮你补回来。我是要让你幸福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乖乖听话?
——这世上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字:钱。弱者只能任强者剥削。
谁教那些人笨,活该被骗。
「我气昏头……」
回过神时,拿着厨房的水果刀。
「我高举刀子吼着,如果他不肯分手,我就要去死。我是认真的,没想到高越扑上来……」
换句话说,那并不是预谋,而是一场意外。高越胜巳想抢下井村绘里子手中的刀子,绘里子抵抗,两人扭打之际,刀子刺进高越的胸口。
「我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高越的左胸插着刀子,衬衫渗出血。但他站得挺直,张开双手,不明白自己发生什么事。
「他还会说话,也没倒下,只是傻在原地,感觉似乎没那么痛。」
人被刀刃刺中死亡的情况,大部分是失血过多。若是剧痛或一口气大量失血,引发失血性休克,会失去意识,不尽快抢救就会丧命。
但偶有刺入的刀子堵住伤口,发挥栓子作用的情形。虽然是暂时性的,但本人不会感受到太大的创伤。当然,体内已缓缓出血,要是拔掉刀子,就会血流如注,也会产生剧痛,必须让插进身体的刀子维持原状。
「他反复安慰我:『不要紧,绘里子冷静点。』」
——我没怎样啊,只是有点痛。没事的,别叫救护车。
「他表示会想办法解决。」
实际上,他的确想到一个很棒的「办法」。
高越胜巳认为,只要推给足立则生,坚称是他刺伤的就行。
「我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是,高越胜巳把混乱的井村绘里子留在原地,重新穿上外套,遮住插在身上的水果刀,走出公寓。
「他吩咐我,在他回来以前,绝对什么事都不要做,也不要见任何人。」
然后,他前往足立则生工作的报纸贩卖店。
单程距离一百公尺。平常的话,应该是再轻松不过的路程。然而,高越胜巳胸口插着刀子。即使运气好,出血被堵住,一旦走动就不可能不疼痛。
「高越先生平常注重健康吗?比方在慢跑之类的。」我出声。
井村绘里子点点头,流露「为何问这种问题」的困惑眼神。
「他是健身房的会员,很在乎身材,认为有啤酒肚很逊。」
大概是幸运,再加上平素的锻链吧。肌力强,心肺功能佳,而且体力充沛。多么惊人的体魄,多么敏捷的思绪啊。
刚出事的时候,高越胜已脑中浮现的解决之道,确实是神来一笔。只要全部赖到足立则生头上,不仅能守住井村绘里子和肚里的孩子,还能除掉惊扰他人生的绊脚石,真是一石二鸟。
「高越先生知道足立则生有伤害前科吗?」
「当时他曾提及,说没问题,警方一定会怀疑他。」
如果蒙上莫须有的嫌疑,足立则生会全力辩驳,也会吐出与高越胜巳的宿怨,有这样的风险。
然而,若足立则生逃亡,情况就不同。
高越胜巳脸色大变,闯进报纸贩卖店骂人,大叫「他想杀我」,再落荒而逃。这出戏最大的目的,当然是做给周围的目击者看,但应该有次要的目的:让足立则生发现自己被逼到棘手的死胡同。我陷害你喽,你要怎么办?
足立则生选择逃亡。高越胜巳是不是早料到这种可能性?他以前利用过足立则生,再次利用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对足立则生的个性了若指掌。在高越眼中,足立则生只是颗棋子、受骗的傻蛋。受骗的人是自己笨,上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