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公司。」
这段文章后面的内容,跟我的感想相同。
「当时,出于这种动机转职的人极为罕见。成功的例子应该也比现在少。」
我对着电脑点点头。
「离开森山堂后,约一年之间,我们偶有联络,但毕竟去者日以疏,我们渐行渐远。小生继承家业,长久以来,鎭日为筹措资金奔走。即使如此,对小生而言,小羽仍是年轻时日的美好回忆,唯有贺年卡我每年都不忘寄给他。小羽也会来信,只是住址迁徙不定。不过,这是他的大志逐步实现的佐证?抑或相反?每逢新年,小生总内心复杂。」
分量这么多的文章,一个小时不可能写得出来。在不确定我会不会回信时,古猿庵就写好这篇文章。或许他花了一星期来写。
我和古猿庵都不晓得彼此是怎样的人。我只是一个征求情报的窗口,而古猿庵只是寄一篇文章过来。正因只有这样的连系,古猿庵才能道出往事。
像这样回顾过去的你,一定过着平静的晚年吧——我心想。无论是播磨屋夫妇那种热闹的平静,或高东宪子那种带着孤寂的平静。
「昭和四十二年的秋天,小生偶然到神田,顺道拜访森山堂,从女职员那里听到关于小羽的意外事实。」
离职约三年的员工,忽然回来打招呼。怀念、亲近与放松,让女职员禁不住泄漏口风。
「她说小羽会辞掉森山堂,是小生辞职的缘故。当时只是小生不知道而已,其实小羽在社内的评价颇有问题。」
据说小羽蒙上盗用公款的嫌疑。
「那名女职员是会计人员,应该相当了解内情,但说得模模糊糊。小生在公司内是少数的小羽信奉者之一,如果小生离开,小羽势必难以容身,才会匆匆离职。」
这表示两人在同一时期离职,并非偶然。
「小生闻言,非常讶异。小羽连零钱都没向小生借过,反倒是个慷慨大方的人,小生经常让他请客。」
我忽然想起,后来成为日商新天地协会代表的小羽雅次郎,不停想向外烩公司的三个女巫展现他有多大方。
「我向女职员埋怨,如今告诉我这种事,我也无从反应。但女职员似乎是出于一番好意,想给我忠告。」
——如果你和小羽先生仍有来往,最好快点断绝关系。我很清楚他的为人。
「女职员曾和小羽发展成亲密的男女关系。森山堂禁止职场恋爱,他们是地下情侣。」
深知小羽雅次郎有多吃香的古猿庵,对两人的秘密恋情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别的事。
「当时她认真考虑和小羽结婚,但小羽总顾左右而言他,推托逃避,最后甚至告诉女方,和他结婚会变得不幸。」
与其说是夸张,更像是做戏。我仿佛看到日后接受会员喝采,在讲台上顾盼自雄的小羽代表的萌芽。
「于是,她询问小羽理由。小羽做了一番辩解。当然,这些都是小生初次耳闻。」
小羽雅次郎的老家,在近畿地方的某地方都市。小羽家是当地的世家望族,也是大富豪,代代都有贡献地方发展的优秀人才辈出,雅次郎的曾祖父还担任过县议会议长的要职。
然而,到雅次郎的父亲那一代就跛了脚。在当地的山林开发案中,雅次郎的父亲因收贿嫌疑遭到逮捕。如果只是钱的问题,负起政治责任也就罢了,但其中有黑道介入,为了利益分配问题,甚至闹出杀人命案。
雅次郎的父亲并未直接参与杀人,但他协助事后的灭证工作,因此遭到杀人实行犯集团的恐吓。对政治家来说,这也是致命伤。
「由于父亲的丑行,十六岁的小羽遭故乡放逐,高中无法毕业,只能辍学。但在森山堂任职时,小羽告诉小生,他是神奈川的县立高中出身。从不谈论自己的小羽难得主动提起,小生记得相当清楚。」
这是本人两、三下就会忘掉的谎言吧。
「小羽对女职员说,故乡憎恨他,而他也憎恨着故乡。总有一天,他要在社会上获得成功,让那些对他扔石头、把他赶走的家伙,见识到他的厉害。在目标达成前,包括结婚、在公司飞黄腾达等一般人追求的平凡幸福,他都要暂时抛下。」
——所以,你不能跟我这种受诅咒的男人结婚。
我决定要赚大钱,娶名门千金为妻,以妻子为垫脚石,跻身上流社会。即使如此,若你还是爱我,我可以让你当我的情妇。小羽雅次郎这么说……
「女职员目瞪口呆,决定和小羽分手。」
亲密交往时期,她借一笔相当可观的钱给小羽雅次郎。或者该说是供养他?那笔钱也没拿回来。
「她也想过要报警,控告小羽骗婚,但考虑到世人的眼光,还是作罢。她谴责那男人是信口雌黄的大骗子。向我诉说时,她的愤怒与伤心似乎仍未完全平息。」
古猿庵困惑不已。
「那个时候,小生与小羽的往来逐渐疏远,就算听到这件事,也没有任何损害。但是,虽为期短暂,毕竟曾是我视为兄长景仰的人,得知小羽这一面,还是未经历练的年轻人的小生,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我拉动荧幕卷轴,看到电子邮件末尾。
「后来,小生与小羽的交往如同前述,但小生又和小羽见过-面。」
约莫是一九九九年,邮件上写着。
「小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回忆并不确实,不过见面时,和小羽聊到世界会在一九九九年七月灭亡的预言,最后没有实现。」
那不是偶然的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