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序

解释。

  确实,和待在集团广报室时相比,他的脸颊有些消瘦。但难缠的感冒,一样会造成憔悴之色。眼中无神,可是从他的老大森阁下走下神坛后,他就是如此,并非这一、两天的事。

  「虽然发生令彼此心烦的事,多亏工联的调停,应该是找到不幸中的大幸的解决方案。」

  请保重身体,祝你顺利——我轻轻行礼。

  抬头一看,咖啡送上桌,老板加满井手的水杯后离开。店里只有两个貌似外来的女客,愉快地谈天说地。

  「身为成年人,我应该回礼吧。」井手注视着我,冷冷地笑。「但不好意思,我修养没那么好。」

  我默默望着他。

  以四十后半的上班族来看,井手的外貌算是相当抢眼。请病假的现在虽然略显苍白,但在财务部呼风唤雨时,他的皮肤因打高尔夫球晒成古铜色。不仅长袖善舞,性格爽朗且热爱运动,和追随他的部下交情都很好,在女员工之间也颇有人气。自从他眼中出现嘲讽的阴影,人气如同潮水般消退,却仍英俊飞扬,有些颓废的氛围或许反倒更添魅力。

  那张脸浮现不止是嘲讽的神色。早知如此,我应该视若无睹地经过。

  「杉村先生的立场十分为难,我非常明白。所以……是啊,还是得先向你道个歉。」

  他的话声变低。

  「你不是那种会滥用职权的人,我撒了谎。但在战略上,攻击你是最有效的方法,我才会这么做。」

  其他人不管怎么攻击都不会有效果,他继续道。

  「他们没有东西可以失去。」

  「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不懂,不由得反问。

  「在这场纠纷里,园田总编和间野小姐都受了伤。」

  井手噗啮一笑。「那又怎样?说是受伤,也只是心情上的问题吧?不会有实质影响。间野是准社员,园田运气好是正职员工,实际上跟计时欧巴桑有啥两样?」

  只是小角色,他接着道:「是公司的寄生虫,吃白饭的。可是,像那种欧巴桑,明明派不上用场,却也没有害处,所以组织想除也除不掉。」

  分明不是那种季节,然而意识到时,我发现自己在冒冷汗。

  井手正男直呼园田、间野两位女性的名字时,口气下流至极。

  「你似乎没意识到给周围添多少麻烦。」我提醒道。

  「我做了什么?」井手扬起眉,一副打趣的神情。「间野的事也一样,哪有证据?只是那个女的含血喷人。」

  这次变成「那个女的」。

  「野本弟多次发现间野小姐为你的态度感到困扰,也曾在场目睹。」

  井手嗤之以鼻,「那种小鬼头,哪懂得我们这种大企业?」

  他根本不是能在这里工作的人材,井手语带不屑。

  「不过是个打工的,却老爱得意洋洋地装懂。就算参加入社考试,野本连初试都过不了吧。书面审査阶段就会被刷掉。」

  我抛弃熟悉(且热爱)的童书编辑工作,来到今多财团,待了十年以上。即使如此,依然没办法像过去深爱「蓝天书房」,并以身为一员为荣那样,去喜爱今多财团。对我来说,这个组织过于巨大。

  然而,面对井手,我却涌出前所未有的念头。

  少在那里「我们、我们」地乱叫,今多财团不是你的东西!

  ——这是岳父打造出来的公司。

  我揩掉额头上的汗水,恍然大悟。我不是为今多财团愤怒,而是为岳父感慨。向我低头拜托关照井手正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岳父。

  「杉村先生是今多家的一员,但站在我们组织的角度来看,我的资历比较深。出于一番苦心,我给你个建议吧。」

  井手倾身向前,我往后退。

  「对园田和间野那些女人,你千万要当心。杉村先生,你对她们太好,应该冷静下来,听听周围的耳语。」

  「周围的耳语?」我像只鹦鹉般复述。

  「会长千金虽没在集团任职,毕竟是一家人吧?她的父亲是会长、哥哥是社长,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而你是她的丈夫——

  「身为今多家的一员,坚称你没有任何权力可行不通。」

  只要巴着你、讨你欢心,或许会有甜头尝,或许能分一杯羹,总是有这样一群人。

  「杉村先生是老实人,不喜欢被奉承,也不习惯被吹捧吧。可是相反地,如果碰上有人向你求助,你就无法拒绝。」

  井手动个不停的嘴唇,看起来犹如独立的生物。

  「像间野,她就是看透你的弱点,才会依赖你。原本她就是会巴结你老婆,耍手段混进我们公司的人。光是这样,便得充分提防。」

  「虽然不懂你要忠告我什么,总之,你是想说没对间野小姐性騒扰吗?」我总算找到机会反驳。

  他撑起身体,半眯着眼看我。

  「是啊,我是清白的。间野是个骗子,她满口谎言。」

  谁要騒扰那种女人?井手不屑道。

  「杉村先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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