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从此以后,同梯的员工之间有个默契:园田小姐是特别的,所以——集团广报室设立十年以上?」
「十四年了。」
「那名女员工说,园田小姐会被拔擢为总编,也是会长特别关照。」
我模糊地想着,「园田瑛子是今多嘉亲会长情妇」这个根深柢固的流言,也就是误会的源头,是否在于此处?
我直视兼田委员,开口道:
「或许不该问工会委员这种问题,不过,无论曾发生什么事,一个大企业的领袖,会关照一名基层员工长达二十五年吗?」
兼田委员扬起嘴角,眼镜几乎滑落,他用手指推回去。「也对。只是,换成我们的会长倒是不无可能。这是否不像工会委员该说的话?」
我也跟着笑起来。比起假装愤世嫉俗,这样轻松许多。
「抱歉,提出奇怪的问题。」
我这人就爱八卦新闻,兼田委员继续道。
「若要让我辩解,工联的干部平均年龄偏低,而且异动频繁,大多不清楚以前的事情。所以,从我们这一代开始,积极想留下个案研究。重新检视过往的纠纷案例,也是此项工作的一部分。」
但是,不晓得园田瑛子究竟碰到什么事。
「只知道确实出过状况,给人一种禁忌的印象,或是说遭到封印、冻结。」
那是岳父收拾善后,下令隐蔽的禁忌。
「正因如此,我担心园田小姐这次的停职,和过去的事件有关。毕竟其他人质都没大碍——像杉村先生,不也看起来好端端的?」
兼田委员摘下眼镜,拿口袋巾擦拭镜片。
「以我的立场,是可以问问会长。不过,要以园田小姐的意愿为优先吧?我无法插手,刺探她不希望别人重新挖开的旧伤。」
「当然。要是有冒犯之处,我道歉。」
听到对方坦白的道歉,我不禁望向指尖,搔搔鼻梁。
「唔……如你所说,这次总编的停职非常突然。坦白讲,对于她迟迟没有任何解释,我并未感到疑惑或不安,但还是颇为担心。」
兼田委员捏着口袋巾,点点头。
「她很早就被释放,而且直到攻坚前都和我在一起的人质,至今皆无明显的后遗症。为何只有园田小姐出现异常?若说有什么不明白,就是这一点。不过,别嫌我罗嗦,这终究是心理问题。」
我是在说服自己,别做多余的揣测。
二十五年前,园田瑛子曾遭受冲击性的心理创伤,公车劫持事件勾起回忆。果真如此,就能够解释她与暮木老人对峙时的情绪变化。假使问题不在公车劫持事件,而是过去的心理创伤,当下那种不像她的混乱反应,也就不难理解。还有,她与老人那段神秘的对话:
「我知道你这种人。」
「你一定有过非常痛苦的回忆吧。」
「痛苦的回忆」若指的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件,一切都说得通。
不过,追究往事又能怎样?北见夫人不是说,公车劫持事件已落幕。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清瘦老人,是个身无分文的孤单老人,而他早不在人世。事到如今,执著于他的真实身分有何意义?
「或许你知道,两年前集团广报室曾碰上麻烦。」
「杉村先生个人也历经可怕的遭遇。」
「幸好众人平安无事,而我因此习惯面对事件,才能继续活蹦乱跳。或许是我神经太大条吧。」
我轻轻笑道。
「园田小姐恐怕亦是劳心过度。不是为了二十五年前的往事,而是两年前和这次的事件接连发生,才会一时撑不住。」
兼田委员重新戴好眼镜,点点头。「是啊,确实还有两年前的事件。看来我做出错误的臆测。」
不过,两年前那一次,园田瑛子并未申请停职,反倒是为了做好总编的职务,坚强地振作起来。实际上,她也一直干劲十足地工作。
「那么,要个别询问编辑部成员时,我会再联络。」兼田委员站起。
我们在友好的气氛中道别。我不停告诉自己,别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