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也是有当钟点美容师的选项……」间野低喃,「但我有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忍不住接受夫人的好意。我决定得太轻率。」
「我们集团广报室需要新战力,你可不能忘记这一点。」我应道。「我们不是全看你的需求录用的。毕竟我们的发行人没那么好说话。」
「就是啊!」野本弟朗声断言,忽然又退缩。「我不认识会长,不过一定是这样。」
间野恢复笑容,我不禁埋怨:「果然少不了总编。」
两人望着我,我露出苦笑:
「有园田瑛子盯着,井手先生就不敢轻举妄动吧。」
「这我倒是无法预测,不过总编不在,确实挺无聊。」
听到野本弟的话,间野点点头。
「我一直没提,是担心听起来像在催促就太过意不去,但是不是应该去打听一下情况?总之,在园田总编回归战线前,我会确实盯好井手先生。」
然而,以结果来看,我的保证失效,或许该说没用了。因为两天后,情势急转直下。
总公司人事管理课找我过去。只见总公司行政人员隶属的工会,俗称「白色工联」的涉外委员也在场。这种情况,「涉外」的对象是指公司内部的管理阶层。
主要是一个姓兼田的涉外委员向我说明。
「申请停职?」
「是的,昨天本人提出的。同时希望工联调解人事纠纷。」
我一时说不出话。
「不晓得是怎样的纠纷?」
戴银框眼镜的兼田委员年约三十上下吧。人事课职员约五十五岁,是个头发班白、蓄小胡子的大叔。
「一言以蔽之,就是滥用职权。」
我更加震惊得说不出话。
「我……对井手先生?」
「受理的内容确实如此。」
兼田委员打开手上的档案,将印得密密麻麻的几张A4文件递给我。「这是井手先生的调解申请书。我们得到本人同意,杉村先生也可以看,请过目吧。」
字距与行距都极小的文件上,洋洋洒洒陈述着《蓝天》的代理总编杉村三郎如何利用今多会长女婿的身分,对井手正男施加不正当的迫害。
对我来说,这根本全是妄想情节,更令人喷饭的是——
「这里提到准社员的间野小姐和打工人员野本也与我勾结,策画让井手先生在职场难以容身。」
「看来是的。」
「这并非事实。我就不必说,间野小姐和野本工读生也没做这样的事。」
「接下来的调査,将会查明这究竟是不是事实。」
兼田委员的银框眼镜稍稍滑落。
「既然收到调解申请,工联不得不介入,请理解。」
「至于因病停职一事,申请人附有诊断书,今天就受理了。」小胡子人事大叔说。「今后两周一次,我们的负责人会与本人面谈,确定健康状况,再判断是要复职,或继续停职。」
「他生什么病?」
「那里有精神科医师的诊断书。」
我浏览钉在文件最后的诊断书,症状包括长期失眠、食欲不振、抑郁状态,至少需要两星期的休养与治疗吗……?
「不是酗酒的诊断啊。」我脱口而出。
兼田委员的眉毛一挑,「井手先生有酗酒问题?」
「带着宿醉来上班,在会议室睡觉,不算酗酒问题吗?」
我实在火大,说起话气势汹汹。「我可以在这里为自己申辩吗?」
两人同意,我便将井手正男至今为止如何怠忽职守,及最近引发的问题——间野京子蒙受的性骚扰事件一五一十道出。
「我准备等井手先生来上班时,询问他关于性骚扰的事。我们一直以为他是染患流感在家休息。」
没想到,他居然请有薪假去看精神科,拿诊断书向工联哭诉。
「我懂了。性騒扰的问题,我们会在这场调解中査个水落石出。」
兼田委员银框眼镜底下的目光稍稍和缓。
「工联也不是一味站在工会成员这边。调解是为了找到对双方都公平而务实的解决方案。」
「若是那样就太好了。」
「井手先生是上去又回来的,而杉村先生在公司的立场又十分微妙。工联会充分考虑到这部分。」
这里说的「上去又回来」,是指高级管理人员被降为基层员工,成为工联会员(得到加入工会资格)的情况。姑且不论这一点,原来我对今多财团而言,是「微妙」的存在吗?微妙,多么方便的形容词。
小胡子大叔稍微向兼田委员使了个眼色,倾身向前道:「变成顺带提起,真不好意思,不过园田小姐已决定返回职场。」
想必是我的脸上充满毫不保留的放心与安心,两名「今多人」似乎有些诧异。
「昨天我们进行面谈,确认她回归职场的意愿。她气色不错,下周一开始上班。她大概会在今天联络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