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最好不要知道多余的事。」
「才不多余!」田中倏然想起般吼道。「这关系到我们的性命——」
「不是性命,是钱吧?」坂本立刻挖苦。「相较于性命,田中先生更看重可能到手的一亿圆吧?」
那口气像在嘲弄,前野的手肘轻轻一碰,坂本撇下嘴角。
「干嘛?」
前野一脸尴尬,不是从坂本,而是从田中身上移开目光,嗫嚅道:
「或许人家真的很需要钱。」
田中翻着白眼瞪前野。
「上小学的时候,有个同学的父亲自杀。」前野喃喃细语「我原本不记得,现在才想起。那个同学的父亲为欠债烦恼,留下遗书,交代家人等他死去,就拿保险金还债。」
「这样啊……田中先生提到保险,让你想起往事。」
老人平静应道,前野点点头。
「对那个同学来说,想必是难以承受的痛。」
「他转学了。」
「希望他现在过得好。是跟你感情不错的同学吗?」
前野摇摇头。以为会再说些什么,但她没再开口。
田中不禁低笑,抬起胶带捆住的手,以拇指根灵巧地抹脸。
「真是,居然沦落到被这种小丫头同情……」
「你今天怎会去『克拉斯海风安养院』?」
听到老人的问题,田中眨眨眼。
「哦,我也是老先生的同类,是去看诊。」
「你在接受治疗?」
「检査啦。看个病为何要耗掉那么久的时间?」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哪里……」田中哼笑道。「全身上下都是毛病。肝脏损坏,尿酸和胆固醇破表,还有糖尿病前兆。」
「哎呀。」
见老人讶然睁眼,前野忍俊不禁。
「尿酸値很高,会是痛风吗?」坂本问。
「老毛病,实在痛死人。」
「痛风不是美食家才会得的病?」
坂本又吐出几句会触怒田中的话,我委婉告诫:
「痛风的病因没那么单纯,几乎都是体质的关系,有时就算注意飮食,仍会发病。」
这么一提,森信宏患有痛风,说是遗传自父亲的宿疾——不过,父亲还是爱喝啤酒,就算医生禁止,他边呑药,仍非啤酒不喝。我个人是比较喜欢红酒啦。
这是何时的采访?像是遥远的过去。不是遭囚禁的空间太过异常,而是不自然的昏暗所致吧。
众人陷入沉默。在老人决定的一小时期限内,我们没理由维持和睦的气氛,滔滔不绝。沉默让我稍微松口气。
「老先生,」田中出声。怎么不能安静久一点?「假如一小时过去,警察还是没把你指定的人带来,你会向谁开枪吗?」
老人微微偏头,枪口转向田中,不发一语。
田中鼓起腮帮子。
「你不可能开枪。随便乱开枪,搞到警方攻坚,你就血本无归。既然如此,没有更巧妙操纵警察,加快进展的方法吗?」
居然主动说出这种话,你是被操纵得最彻底的一个。
「你有没有好主意?」
老人反问,田中又举起拇指根搔头。
「问我吗?」
「抱歉。」
一直瘪着嘴,不晓得在闹什么别扭的坂本开口。「如果老爷爷指名的真是善良市民,警方绝不会带他们过来。」
「行不通吗?」
「也不会跟我们交换人质,因为同样是善良市民。」
「可是警方会找到他们吧?」
坂本睁大眼,咬一下嘴唇说:「果然。」
找出他们,就是你的目的——他一字一句强调。
「坂本先生,我刚提醒过,好奇宝宝不受欢迎。」
老人的枪口不着痕迹转向他,眼角的皱纹变深。
「他们会和人质一样,在网路上被公开身分。这才是老爷爷的目的吧?」
意外的是,老人干脆地点头。不仅是我,连田中和前野都大吃一惊。
「怎么,只是这样?」
「你认为『只是这样』,但光靠我的力量无法达成。」
「自行在网路散布消息不就结了?」
「不会有人理踩的。」
「老爷爷说想见他们也是谎言?」
前野问,老人摇摇头。
「我想见他们。见到他们,直接告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