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移动就能抵达的场所吧?」
毕竟这里是梦境之中。
如果在这里遇见实际上做过类似梦境的朝颜也不奇怪。有一股释怀般的感受忽然涌上我的心头。
我从来不认为力量远超出我的母亲,会以在生死界线徘徊的姿态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因此,梦里的母亲也许会以我所描绘的形象,或以某种具现化的型态出现。即使如此,我想她的一举一动还是会显得十分真实。毕竟对母亲而言,出现在他人的梦境里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因此我也相信她本人应该会突来乍到地现身才对。
但是,爱和不可能在生死界线徘徊,或是凭自己的力量进入我的梦中,因此眼前的爱和或许只是我的幻想所化成的产物而已。
「啊,哥哥现在一定是在想,我只是梦里的存在而已对吧。』
「是啊。因为爱和并没有任何异能,应该不可能凭自己的意识来到这里吧。」
我和爱和之间有项约定,那就是我对她的想法以及感受都必须对她据实以告,即使来到梦中也必须遵守。
「嗯——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真的是我呢?」
爱和伸手托住下巴,像是在揣测什么似地注视着我,同时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样的动作确实很有爱和的风格。对我而言,如果爱和真的拥有能够特地进入梦中来找我的技能,我也会觉得很高兴就是了。
「那么就这么办吧。我来告诉哥哥你失去记忆之前发生的事。」
「之前发生的事?」
我可以确定自己确实睡着了……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等知道事实之后,就能确定这一切并非是我的记忆所衍生的幻想。
毕竟,幻想应该不可能创造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报才对。
也就是说,爱和将要藉此证明自己是『拥有意志的存在』。
「如果你可以告诉我那段记忆的话……我至少就能确定,眼前的爱和并不是我脑中的印象所具现化的存在。你想说的就是这样对吧?」
「正是如此。人类在睡眠时,是无法关闭视觉以外的各种感觉的。例如声音必然会传进耳朵里,所以才能够藉由闹钟来叫醒自己。鼻子也依然持续地呼吸,所以才能闻到各种味道。而肌肤只要受到触碰,触觉就会发生作用,因此想要叫醒对方时,只要给予物理性的刺激就可以了。除此之外,当嘴巴打开时,空气中的味道也会进入口中,使味觉接收到味道。」
「喔……原来如此——」
我迳自在脑中整理爱和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即使处于睡眠状态中……我的五感还是能够持续接收视觉以外的情报。所以,就算我在无意识间收集了各种情报也不奇怪的意思吗?」
「正确答案。因此,假设我真的是哥哥所幻想出来的产物,要以你的身体所获得的情报来加以传达这样的讯息,其实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我忽然想起了所谓的濒死体验。
当事者会感觉身体缓缓浮上半空中,然后注视着自己原本的肉体一会儿后,才会飞向其他场所。当来到某处有着河川且闪烁着光芒的地方时,祖先或是已过世的亲人们就会要求自己回头,这时意识也会就此恢复——据说这就是所谓的濒死体验。在那个时候,由于当事人的意识会漂浮而上,因此据说也会发生『知道睡眠时所无法得知的事』这类不可思议的现象。我和爱和一起收看电视节目『奇迹体验特集』时,曾经佩服地感叹『喔,原来还会有这种现象啊』。如果将此刻爱和的假设视为事实的话,就表示人类即使在沉睡当中,同样能够获得大量的情报,或许还能以此为材料在脑中化为『形象』,进而创造出梦境也说不定。
不过,爱和明明就在刻意强调『知道我所不知道的记忆』藉此证明自己的身分,却又接着说『自己其实是我的幻想,所以即使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如此反覆的说法,令我不禁将她和母亲重叠在一起。
最后,她还要求我自己判断究竟该相信些什么。
「那么,首先我们就先来确认哥哥究竟还记得哪些事,从哪里开始失去记忆吧。请问你在进入这个梦境之前的记忆到哪里呢?」
听她这么一问,我开始将意识移向作梦前,记忆中模糊的部分。
我依稀记得我似乎为了留宿,而正在前往学姊房间的路上。
椎名町学姊住在学校的时钟塔里,并且会定期在那里和朋友或图书委员一同举办住宿聚会。
我将爱和也想一起参加住宿众会的事告诉学姊和识之后,两人立刻爽快地答应,所以我才会为了去接爱和而先回家一趟。
接着,我来到了学校……在那之后的事……我的记忆宛如变成一片空白似地,又像是脑袋开了一个大洞般,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只能回想到抵达学校为止的事情而已……」
「果然是这样子呀。那么,我想我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
「爱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早上我让爱和帮我整理头发,接着和学姊还有识进行了约会。
虽然能够鲜明地回想起过程中和她们聊了些什么,但是来到学校之后的事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烟雾般,令我无从回忆起。
「呜……」
我试图强迫自己去回想时,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我不自觉地伸手按住头部,不过双脚仍然无法控制地失去了平衡。
「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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