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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预料到识大姊会推测到我处理心脏的方式,然后迟早会追到大浴场来,所以我才会埋伏在那里。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在当场就让这一切划上句点,可惜事情却不如预想般地顺利。」
「嗯,的确是呢。」
我并不清楚夕颜所谓的预想究竟到什么地步。但是,想必她事前一定连不合常理的计画和模拟都设想过一遍了才对。
「我很惊讶你竟然会动手杀害我。」
这样的对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突兀,但我已经想不到更适合的措辞了。
「一般应该都会很惊讶吧。毕竟对方突然刺杀了自己。」
「也是啦。还有,在那之后……我虽然复活了,却发现自己的心脏不见了,让我又再次吓了一跳呢。」
「嗯……我想也是。」
夕颜的声音依旧毫无任何起伏,我完全无法读取到她的感情变化。加上缺少灯光,使得我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她或许正在哭泣,但也可能是冷冷的面无表情也说不定。
无论她现在的表情是哪一种,此刻的我忍不住怀念起因为被姊姊捉弄,而面有难色地红着一张脸的夕颜。
「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杀害我吗?」
「很简单。只要这样下去——我就能让核心失去力量,并且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最后只留下异能。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异能的核心进行移转所需要的布局。」
「可是,我的异能……如果没有身为夜族的椎名町学姊在,应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才对。」
「是的。因此,等到确认你的心脏完全停止之后,我就会使用核心来化为眷属。这就是我的计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这种事真的办得到吗?夕颜是出身于远比我更了解夜族和眷属的家系,即使知道这种方法也不足为奇。之前和藤里战斗的时候,她也曾经很干脆地将久宝身上的异能回收并转为自己所用。由此看来,异能的转移的确是能够办得到的事。
也就是说,当时久宝体内的『核心』移转到了藤里身上。
如今,夕颜正在等待着能够将我的『核心』移转到自己身上的时机到来。
「识大姊虽然没有提到,但我还是藉由自行调查的方式得知了门次郎先生是『不死之身』。不过,那位名为椎名町香夜的夜族却对这件事有所警戒,毕竟你是在异能当中被视为最重要的『神性异能·塔纳托斯』的拥有者……此外,她也是一位驱使不死之身的随从、极其凶恶的夜族。」
我作梦也没想到学姊有一天竟然会被人以『凶恶』这两个字来形容。毕竟她本人是个总是将『喔哇~』当成口头禅,随时都散发着一股轻柔近人氛围的温柔女孩。
但是,我也并非完全无法理解夕颜的话。
毕竟能够让某人或是某物『化为不死之身』的力量,正可谓是异能中的强大异能。
就因为『死亡』是一种绝对而不可违逆的状态,人类才会不断与之对抗以求活得更为长久。
「所以,椎名町小姐究竟会让什么样的英雄……或是某种极为邪恶的存在获得不死的能力?无论是八幡家还是八殿家,甚至是其他家系都对她保持警戒。」
如果将能够守护夜族的最强存在化为不死之身,夜族本身的确会成为被称为凶恶的强大威胁。但是,实际上成了不死之身的却是我。
我虽然具备杀人的技术,不过就技巧面而言久宝还是略胜我一筹,至于识则是在知识和经验层面上胜过我。虽然我只要使用封印在右肩的『一族之力』,或许就能发挥出足以和她们相提并论的能力,可是如此一来我就会变成完全失去『心』的瑕疵品。此刻处于缺少心脏状态的我,虽然不甚明显——但确实正逐渐地接近使用封印力量的状态。那种感觉就像是力量即将觉醒一样,我的『心』也因此受到了时限的压迫,随时可能消失无踪。
关于我本身的状况,我想只要多加忍附或努力以对,多少还是有办法可想才是。
问题在于眼前这个人身上。
「现在我还能像这样子活着并且自由行动……都是多亏了椎名町学姊以自己的身体承受负荷,将生命的力量分给我使用的关系。」
「咦……」
「也就是说,我……我的心脏只要等到我确实死亡后,就能够取出核心是吗?可是,如果我把『神性异能·塔纳托斯』交给夕颜,学姊可能会因此死亡也说不定。」
「咦……是这样吗……可是……就我所知,大多数的夜族应该都是不死之身才对。」
「我想识应该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吧。今天其实是学姊的『危险日』。所以,一旦达成某些条件,学姊就会立刻丧命……到那时候你也没办法拿到异能了喔,夕颜。」
我顶多也只能以这样的内容来说服她了。
说真的,我实在不喜欢像这样以告诉对方不知情的事,藉此迫使她放弃的方法。
因为怎么想这都和威胁没两样。藉由揭穿事实让对方绝望,然后不得不放弃,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胁迫。
「我想,夕颜你……或许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理由,才会那么想要从我身上夺走塔纳托斯吧。你在刺杀我的时候,同样也是满脸歉疚。所以我其实一点都不恨你动手杀害我这件事。即使我不是不死之身,像我这种内心空虚而有缺陷的人,就算对方是假意对我示好,我也绝对不会怨恨愿意主动接近我的人。」
我希望事情得以圆满收场,因此将此刻的想法毫无掩饰地坦诚以对。
这么做或许有些卑鄙,或许为时已晚。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