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理事长露出微笑,现场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啊,对了,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把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拿出来的伴手礼递给理事长。
“……实在很有礼貌,真看不出是隼人的儿子。”
“哪里哪里。”
下午跟星奈通过电话之后,我在网路上查询“拜访”、“礼节”等关键字,这才知道去别人家里应该要带伴手礼,于是慌慌张张地买了东西带过来。不过,这种事当然不能说出口。
“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星奈问。
“这是‘又咸又辣、味道具有深度就像人生一样的辣油’礼盒。”
“什么东西啊……”
星奈露出露骨的奇怪眼神,我向她说明:
“这种辣油真的很美味喔。虽然只是辣油而已,但不管是配白饭、义大利面、炸鸡都好吃,不管跟什么都很搭,连不敢吃辣的小鸠也很喜欢这个。”
“……我可以打开来尝尝看吗?”理事长说。
“啊,请。”
理事长小心地拆开包装,从礼盒里拿出一瓶辣油。
史黛拉把剩下的东西收走。
理事长旋开瓶盖,用汤匙盛了一匙“又咸又辣、味道具有深度就像人生一样的辣油”,拌着白饭品尝。
我们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很好吃。”
理事长喃喃说着,虽然从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咦?真的吗?”
星奈从理事长手中接过瓶子,倒了一点辣油在天妇罗上。
“啊!真的很好吃耶。”
“你们喜欢我就放心了。”
“……老哥,人家也要。”
小鸠小小声地说着,所以我从星奈手中接过辣油、递给小鸠。
小鸠在白饭、天妇罗、冷豆腐上都淋了满满的辣油。
然后,我也在白饭上淋一匙辣油。
“呼……话说回来,隼人也很擅长发掘这种奇怪的食物或调味料……”
理事长像是很怀念地说着。
然后我详细地把我们十年前离开这条街,在日本全国各地不断转学的事告诉理事长。
十年前突然搬来这条街上又突然搬家——这段期间里,爸爸跟理事长几乎没有联络。
有时过了几个月或几年,爸爸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打电话给理事长,但是当理事长想要跟爸爸联络时,我们已经搬到别的地方。这种情况一再发生。
我们搬家的次数似乎超过理事长的想像,他恨恨地说:
“那个男人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你们也很辛苦吧?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把小孩拖下水,整天沉迷于挖掘遗迹。那个垃圾……”
“我爸才不是垃圾!”
喀咚!
我反射性地站起身,粗鲁地大叫。
站起来之后,这才发现星奈和小鸠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我的脸颊不禁发烫。
可是,这句话我一定要说。
“……我爸爸……不是垃圾……虽然,他可能真的是个笨蛋。”
然后,我静静地坐回椅子上。
“哼……那种事我当然知道”
理事长用不高兴的声音说着,嘴角却微微上扬。
☆
“你们今晚就住下来吧。”
虽然发生一些令人紧张的插曲,但是多亏“又咸又辣、味道具有深度就像人生一样的辣油”,总算是和平地吃完晚餐。
我们向理事长告辞时,他却邀请我们留下来过夜。
“这样真的很不好意思,已经让您招待晚餐,怎么还可以继续添这种麻烦……”
“不用客气。”
……并不是客气,而是我不曾留宿在别人家里,所以真的想推辞。
光是上门拜访、在别人家里吃晚餐,我就已经要有相当的心理准备。现在还要留下来住一晚,对我来说难度实在太高。
“对了,周末的时候,过了晚上八点就没有公车开往圣克罗尼卡学园。”
史黛拉静静地走近理事长身后,淡淡说道。
“咦……”
我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现在刚好过晚上八点。
在这种几乎没有民宅的地方,公车班次或许真的很少……糟糕,要是我之前有先查过公车时间就好了……
“如果您真的要回去,我可以开车送您,但老实说这样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