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也是个怪人。
我们来到没什么人会经过的楼梯间。
“……呼,到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嗯,刚刚那件事的确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谈论。”
理科淡淡地说着。
“那么,我们继续刚才凌辱的话题。男生们……”
“不要再讲那件事了!”
我使尽全力吐槽,理科露出有点茫然的表情。
“说的也是,我是来向学长道谢的。”
“就说不用道谢了嘛。”
“可是,这样一来理科会一直在意。话说回来……因为学长拯救的是理科的贞操……”
这时,理科的脸颊不知为何突然微微地泛红。
“学长,不然这样好了……就知识而言,理科当然知道很多,也实际试验过很多次,像是让蓑蛾或蛞蝓进行交配,不过理科自己并没有做那种事的经验……”
“等一下等一下!你现在说什么?”
“所以,为了感谢学长拯救理科的贞操,理科就把自己的贞操献给学长。这样可以吗?”
“我才不要那种东西!”
“……对少女来说,自己的贞操被人说成‘那种东西’是很伤人的。”
理科嘟起嘴唇。
我叹了一口气。
“在这所学校里,不可能会有那么烂的男生,突然就对昏倒的女生出手凌……呃,对昏倒的女生乱来。”
“是吗?可是根据理科的资料,高中男生多半都是精虫冲脑的野兽。”
“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资料啊!”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为什么上课时间你会一个人在理科教室呢?”
我开口询问。这是我在第三节课回到教室后一直存在的疑问。
“理科在理科教室上学。”
理科回答。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不是有人在保健室上课吗?我是理科教室版的上课方式。”
在保健室上课——这是让无法融入班上的学生不要进教室上课,而改在保健室念书的一种制度。
因为这项制度衍生出各种问题,所以有赞成和反对两种声浪,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制度。
以班上一分子的身份和其他同学往来——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把这种情况视为理所当然,可是也有人无论如何就是做不到。
把那种人断定为“脆弱”或“依赖心重”是很简单的评论,或许这项制度也是正确的——即使这种隔离制度不对,我觉得对于那些无法理所当然地与他人往来的人们而言,也是一种温柔的救赎。我希望这种救赎能够继续存在。
“是吗?这么说来……你也有很多难言之隐啰?”
“学长,请不要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理科,理科会不好意思的。”
理科的脸颊不知为何稍稍染上一层红晕。
“对了,学长,为什么您会在上课时间一个人经过那里呢?”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丢脸……”
我把自己因为没有朋友、不知道那节课不必换教室的事,以及自己因为眼神和发色而被误认为不良少年的事,通通都告诉理科。或许是因为这个在保健室……不,在理科教室上学的女孩,让我有一种亲切感吧。
“嗯……发色啊……那么,学长,我们试试这个如何?”
听完我的故事,理科开口说道。
“?”
“理科来帮学长把头发染回黑色吧。做出不伤发质、能把染发剂完全去除的药物,对理科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就说我这头头发不是染出来的嘛!”
听到我这么说,理科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歪着头。
“我这头头发确实是天生的,虽然看起来的确很像染坏的金发。”
“什么?”
理科睁大眼睛,仔细盯着我的头发。
“学长的父母是日本人吗?”
“我妈是英国人,我爸是日本人。”
“喔,所以学长也就是所谓的混血儿啰?理科还以为混血儿都是美少年呢。”
“要你管!”
我恨恨地说着。
理科伸手搓搓我的头发,然后沙沙沙地拨弄。
“这是天生的发色啊……生命真是神秘。”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
我露出苦笑。
理科看起来似乎真的感到赞叹,害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