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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静一点。”今野证人小声说道。几个坐在旁听席前排的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呃……今野先生。”
神原和彦惊慌失措的模样实在不多见。但藤野凉子没法轻松地嘲笑他,毕竟来到现场的是真正的法律专家。
“称呼我‘今野证人’就行。”证人微笑道。
“好的。下面我开始向今野证人提问。”
助手野田健一在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大出俊次一脸茫然:听这家伙刚才的长篇大论,其中提到的“被告”好像不是我。
“今野证人,你能告诉我们委托你来此作证的人的姓名吗?”
“不能。”
―开始便立刻遇到了“无可奉告”的问题。
“我不能在此场合公开委托人的姓名,理由我刚才说明过了。”
“在接下来的询问中,我们该如何称呼此人?您有什么较好的建议吗?”
“用‘我的委托人’或‘你的委托人’来称呼,你看如何?”
“明白了。你是出于何种缘由为你的委托人辩护的?”
“在法院受理针对我的委托人的起诉时,我被法院选为被告的指定律师。在我提供的书面证据第一页,有委托人的‘指定律师申请书’复印件。”
“就是这个,对吧?”神原辩护人翻开这一页,高高举起,上面涂黑的部分应该是委托人的姓名。
“是的。”
“你的委托人是以什么罪名被起诉的?”
“起诉的罪名有好多个,我可以只举出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吗?”
“可以。”
“焚毁现居建筑物。”
凉子的心”噗通”猛跳了一下。估计坐在旁听席上的一些大人也会为此感到心惊。旁听席又聒噪起来,陪审员们倒没什么反应,或许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故意点燃有人居住的房屋,企图将其烧毁。”今野证人向陪审团解释道。陪审员们的脸上都现出理解和惊讶的神色。
坐在凉子身边的佐佐木吾郎喉咙里漏出呻吟声。萩尾一美僵在原地,保持着拔分叉头发的姿势。
“那起纵火案是何时、何地发生的?”
“今年七月一日凌晨一时许,发生在大出胜家中。”
旁听席上的吵闹声更大了。井上法官敲响木槌,高声喊道:“肃静!请保持安静。”
“大出胜就是此次校内审判的被告大出俊次的父亲。”证人继续说,“在那起火灾中,大出家的房屋全部焚毁,而我的委托人被指控为亲自去大出家放火的犯人,对此,他已主动认罪。”
“那么,你的委托人为什么要去大出家放火呢?”
“有人委托他这么做。”
“是谁委托他的?”
今野证人微笑道:“我不能回答。”
“媒体报道过此案,当地人一般都有所了解。就算这样都不能说吗?”
“新闻报道未必是事实。”今野证人反驳道,“是什么人于何时以怎样的方式委托我的委托人点燃大出家的房屋并将其焚毁,无论是对我的委托人,还是对因同一事件受到起诉的大出胜,都无疑是庭审争议的焦点。因此在目前阶段,我无法作出回答。”
“明白了。你的委托人以前和大出胜有来往吗?”
“没有。”
“那么,在大出家纵火后,你的委托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金钱报酬。”
“他是为了赚钱去放火的,对吗?”
“是的。直白一点说,我的委托人就是干这种勾当的。”今野证人扫视一遍陪审员们的脸,“各位,你们听说过‘掀地皮’吗?”
包括竹田陪审长在内,有零星几名陪审员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今野证人也对他们点点头。
“在如今经济景气,大都市内地价飙升的形势下,这个词频频出现在报纸和杂志上,大家应该会有所耳闻。不过我还是费一些口舌,在此对这个词作一番简要的说明。”
这时,野田健一悄悄站起身,将辩护方的黑板拖到前面。他用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掀地皮”三个字,又悄悄坐了回去。由于紧张,他的字写得歪歪斜斜,走路的姿势也很不自然。
“谢谢!是的,就是这三个字。”今野证人对野田健一笑了笑,继续说道,“所谓‘掀地皮’,指的是在违背本人意志的前提下,将建于某土地的住宅租户,或租用某土地建造住宅或店铺、并居住其中或经营商店及企业的人们从该土地上强行赶走。那么,这种粗暴的行为意图何在?”
今野证人来到前方,像是要亲自来写板书。
“土地所有权人――通称‘地主’,具有根据自身意愿自由出卖、出租或使用该土地的权利。若地主在该土地上建造民居并出租,那依据租赁合同,租户也会得到相应的权利。这时,地主必须尊重租借人的权利,切实履行合同条款。然而,时常会出现地主遭遇某种变故,希望解除租借合约或不愿续约的情况。此时地主必须事先通知租户,并履行必要手续,比如支付一定的搬迁费用。在多数情况下,手续都会顺利办妥,但偶尔也会发生问题,例如租户拒绝搬迁,出于种种缘由无法在地主希望的时间内搬迁,搬迁补偿费用谈不拢等等。地主和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