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三宅树理说,“是我爸爸报的警。那个叫垣内的女人不是去江户川警察署投案了吗?我爸爸特地查了电话号码,打过去说嫌犯在投案前竟然先去了城东第三中学,真是岂有此理。”
凉子仍然一言不发。
“我知道冈野老师叫大家不要声张,他也这样对我说了。我本来不打算说,可爸爸回家后,妈妈就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他了。”
对于没能陪树理进入法庭,树理的母亲大为不满。她也看不顺眼校内审判的成员们,回家后就不停地抱怨:这些小孩子,竟然对大人指手画脚,太嚣张了。树理的父亲一回来,她就开始告状,一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车,连垣内美奈绘到场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这事可不是我挑唆的。我爸爸就是那样的人。他看不得不正当的行为。可不是吗?大家串通好不说出去,就是不正当的行为。”
出人意料的是,听筒中传来了藤野凉子低低的笑声。
“我妈妈听说后也很生气,说冈野老师做得不地道。我也觉得你爸爸的行为是正确的。不过……”凉子继续道,“这件事暴露后确实会带来麻烦,所以冈野老师才叫大家不要声张的吧。”
“可是,警察会调查垣内美奈绘投案前的行动。一调查,不就清楚了?”
“可等到他们调查清楚,校内审判也结束了。只剩三天了嘛。”
“校内审判结束后,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倒不是,可我觉得,还是得优先考虑校内审判的顺利进行。要是冈野老师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我就不能批判他了。”
不知不觉中,三宅树理已经因愤怒而大汗淋漓。莫非,这些都是冷汗?
“藤野,你糊涂了吧?冈野老师怎么会为校内审判着想?他只会考虑自己的处境。”
“即便没有垣内美奈绘的事,他的处境也不会轻松。校内审判结束后,他会成为家长会上的众矢之的。”
“难道他明知会有麻烦,还允许你们搞校内审判?”
“不是这样的吗?我觉得冈野老师有他自己的打算,否则不会对校内审判听之任之,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停课处分。”
“不是因为你被高木老师打了耳光,让他进退两难,没法执意反对了吗?”
“有这样的事?我早就忘了。”
凉子又低声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冈野老师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一开始不觉得,可现在不同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凉子说,“连北尾老师也准备在校内审判结束后,为了承担责任而辞职。”
树理握紧了电话听筒:“北尾老师这样说过吗?”
“他已经把辞职信交给了冈野老师。”凉子提高了声音,“在这桩自己的学生可能被人谋杀的案子上,老师们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也要了解真相。这一点也不好笑吧?”
什么真相?树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下去了。哼,真相!
“明天来旁听的人会更多。有了垣内美奈绘的事,要拒绝媒体的采访或许会更难。不过,我们会努力坚持到最后,你不用担心,等着就是。”
努力?坚持?想干吗?
“藤野。”
“怎么了?”
“你觉得大出会承认吗?”
他会承认是自己干的吗?会承认自己杀死了柏木吗?
藤野凉子的回答很简洁:“不知道。”
树理感到脚底升起了一股凉气。
“藤野,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可是检察官。”凉子回答。
树理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仅此而已?我要你说,我们一定会赢!你要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听筒里传来藤野检察官轻微的呼吸声。
“此次校内审判,谁都不可能羸。”凉子说,“大家都满身污泥,遍体鳞伤,可即使如此也不能听之任之,所以大家才这么努力。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你的承诺可不是这样的!”
“我承诺相信你的话。现在我也相信,这样还不行吗?”
可信任不等于真相――凉子的话在树理的耳朵里改变了意义。
“你骗了我,对不对?”
藤野检察官没有回答。
“你哄骗我出庭作证。我要去告发你。”
藤野凉子放低声音,缓缓地反问道:“说给谁听?”
是啊,我去说给谁听?警察?老师?教育委员会?茂木记者?
如今,到底有谁会真的偏袒我三宅树理呢?
大家都满身污泥,遍体鳞伤。
树理想扔下话筒,挂断电话。可她做不到。因为她觉得,如果挂断电话,就会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离开。
我要去见松子,我要告诉她,藤野凉子是个多么讨厌的女人,是个心眼多么坏的骗子。
「是啊,树理。我理解你的心情。」
明明不可能理解,可松子总会这么说,叫我不要生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