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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出现了同情大出他们的意见,认为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平日的不良品行就认定他们是杀人犯。”
“是的,所以松子很害怕。”
“很害怕?”
“嗯。她说,大家越来越同情大出他们,而停止追究责任,他们最后一定会找出写举报信的学生,并施加报复。”
“你认为大出他们会这么做?”
“看了那档电视节目,谁都会这么想的吧。”三宅树理的声调一下子拔高了,“大出还有个流氓一般的父亲!记者茂木先生不就被他打了吗?连津崎先生也受到了他的威胁!不仅蛮不讲理,还特别有钱,他要是报复起来,肯定什么都做得出来。”
三宅树理的呼吸又紊乱起来,这次不是因为胸闷,而是由于太过兴奋。
“看了那期节目,大家都看过吧?二月二日,大出他们对四中的学生又打又踢,把他揍了个半死!这说明在杀死柏木之后,他们一点不知悔改,还在肆无忌惮地敲诈外校学生。”
“我反对。”一直面不改色地望着藤野凉子和三宅树理一问一答,安静得吓人的神原辩护人此刻稳稳当当地插了进来,“刚才证人提及的敲诈事件,本法庭并未当作证据采用。”
“证人,”井上法官探出身子,“仅从电视里看来的信息不能当作证言。”
“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吧?茂木记者在电视节目里报道了。”三宅树理从证人席站起身,声音高得近乎歇斯底里,“那些人确实做得出那种坏事!大出的父亲还花钱堵上了受害者的嘴!”
“证人,关于此事不得再发言!”
“电视里都播了,难道这不算充足的证据吗?”
“本法庭不会将电视报道视作确凿的事实。证人,请坐下。”
“三宅同学,请坐下。”
在藤野检察官的催促下,三宅树理颤动着肩膀坐了下来。但她的嘴还没停:“在座的各位,难道都漠视正义吗?看到做坏事的人不受惩罚,也能无动于衷吗?”
“证人,请保持安静!”
“因为跟自己没关系,反正自己平安无事,就可以佯装不知了?松子死了!她基本上也算被大出他们杀死的,大家都不闻不问……”
井上法官正要敲打木槌的时候,藤野检察官大喝一声:“三宅同学,请保持安静!”
三宅树理吓了一跳,愣住了。
“请保持清醒。大声喧晔在这里毫无用处。”
三宅树理闭上了嘴,但她内心的兴奋似乎怎么也抑制不住,时而用手掌摩擦裙子,时而双手抱胸又放开,忙个不停。
“就在新学年开始后的四月二十日下午三点多……”藤野检察官说道。
听到这番话,仍旧心神不宁的树理点了点头。
“浅井松子遭遇了交通事故。”
“是的。”
“那天,你和浅井见过面吗?”
“在遇到事故之前,松子就在我家…我们两人在说话。”
好几个陪审员屏住了呼吸。真理子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山野纪央,血色正如潮水般从她脸上褪去。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在谈柏木的事。松子很害怕,坐立不安。”
“为何会害怕得坐立不安?”
“就因为那个嘛!”
三宅树理急不可耐,竟用拳头敲击起裙子底下的大腿。
“因为看了上一周播放的《新闻探秘》特辑,知道大出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两天后,学校举办家长会,会上大家只是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没有一点实质性进展。松子的母亲去了那次家长会,回来向松子转达会上的内容,这让松子很绝望。还有人说举报信是编造的,连警察也如此断言,以此来推卸自己破案不力的责任。”三宅树理眼角上吊,拔高了嗓门,“松子哭了。她说,照这样下去,大出他们就没人管了。我和树理目击凶杀现场并写下举报信的事肯定会暴露。只要媒体认真调查,这种事很快就能查出来。可是,我,我……”
语言赶不上嘴巴的动作,只见她的嘴唇凭空开合了好几下。
“我劝她不能钻牛角尖,现在放弃希望为时尚早。茂木先生看上去比较靠得住,我们只要继续忍耐,一定会有所转机。我试图说服松子。是的,我试图说服过她……”树理重复着,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浅井和你分手的时候,大约几点?”
“我记不清了。大概不到三点。”
“分手时,浅井的精神状态如何?”
“她脸色很差,哭哭啼啼,好像相当惊慌。我还对她说,回去路上小心。可是,松子她……”三宅树理嗓音变调,眼泪夺眶而出,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竟然神思恍惚地扑到卡车前面去了。”
“事故的目击者对浅井的父母是这样说的,‘这个女孩子飞奔着冲了出来。’”
藤野检察官冷静地纠正了树理的说法,可树理泪流满面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事故当时的情况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见。”
“浅井由于害怕,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她在担心举报人是你们俩的事实会暴露,因而变得神思恍惚。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