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况之间,存在关联吗?”
大出俊次扭动身体,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辩护人,可神原辩护人依然无动于衷。
“你说的‘关联’,是什么意思?”野田健一反问道。
“你发现了柏木卓也的遗体。”藤野检察官提高嗓门,“你近距离看到了柏木卓也的遗体。在本校所有学生中,恐怕只有你一个看到过柏木死后的脸。看到过连睫毛都结了冰,两眼睁开的遗体。”
野田证人瘦弱的脊背变得有些僵硬。“是的。我看到了。”
“那是惨不忍睹的景象,不是吗?”这一句并非询问,是藤野检察官说给整个法庭听的,“那幅景象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你的心中,因为柏木睁开双眼,望着你这个第一发现人。”
没等辩护人提出反对,井上法官先开口了:“检察官,你的询问意图不明确。”
藤野检察官无视法官的提醒,自顾自说了下去:“那具遗体、那双眼睛,难道不是在向你诉说着什么吗?自己不是被杀死的,是自杀的,如果有人被怀疑杀死了自己,那就是一桩冤案。于是,你因此获得信念,来为被告辩护。”
“藤野检察官!”井上法官发怒了,或者是表现出自己发怒了,“你这不是在询问,是在演说。”
“对不起。我收回我的发言。”
井上法官说:“陪审员们,请将检察官刚才说的话统统忘掉。”
“道歉的话,请不要忘掉。”
陪审员们笑了,旁听席上也传出了笑声。井上法官抓起木槌的柄,但很快又放下了。
“我改变一下询问方式。身为遗体第一发现人的你主动要求担任辩护人助手,这两者间有什么关联吗?”
野田健一明确地回答:“没有。”
检察官的询问结束了。辩护人不作交叉询问。野田健一回到座位上后,被告大出俊次一脸凶相地盯着他,看得他缩起了头。辩护人神原和彦见状,在野田健一背上“砰”地拍了一巴掌。?
“津崎正男先生,请出庭。”
井上法官一声喊话,津崎先生便从旁听席后方现身。前任校长的出庭,为法庭带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津崎先生宣誓完毕后,神原辩护人站了起来。他朝津崎先生点了点头,望向法官:“法官,请就本法庭上证人的立场以及询问证人的规则,向陪审员作一下说明。”
井上法官银边眼镜上方的两条眉毛动了动。他似乎在想:这倒也是。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位于脚边的陪审员们身上,之后又抬起头来望向旁听席,向上推了推眼镜。
“通过检方或辩护方的申请,证人会被传唤到法庭随后由申请方首先询问证人,这就是所谓的‘主询问’。”
陪审员们扭着脖子仰视井上法官。
“之后再由另一方询问该证人,这便是所谓的‘交叉询问’。请大家记住这个词。”
旁听席上的人们也在聚精会神地聆听。
“但是,本法庭上的证人并非仅仅是申请方的证人。检方的证人不一定只提供对辩护方不利的证言,反之亦然。”
站在证人席上的津崎先生也在点头。
“还有,证人不会专属于某一方。某个人当了检方的证人并回答问题后,有可能作为辩护方的证人再次出庭。此次校内审判的规则充分体现了公平性,无论检方还是辩护方,都有权申请传唤己方所希望的任何证人。也就是说……”他喘了一口气后继续说,“请大家不要认为检方的证人一定会帮检方,辩护方的证人一定是为辩护方说话的。请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到每个证人作出的证言上。”
对于通过电视剧一知半解地了解过法庭审判的陪审员,还有那些旁听席上的大人们,井上法官的解释相当有耐心且通俗易懂。
“对不起。”井上法官道歉道。这声道歉来得太突然,包括佐佐木礼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吃惊。“这些都是本该在最初的法庭陈述中说明的基本事项。藤野检察官、神原辩护人,除此之外本法官还忘记交代什么事项吗?”
“没有,法官。”
“应该没有了。”
听着他们一本正经的对话,礼子也跟着旁听者们一起笑了起来。这种时候笑一笑,应该不至于冒犯这些孩子。
等到法庭平静下来,神原辩护人重新面对津崎先生,开始提问。
“下面对津崎先生展开我方的主询问。有劳先生出庭,我在此表示感谢。”
“得益于法官的解释,对话更容易了。对此,我要表示感谢。”
津崎先生的声音平稳中隐含笑意。他一定很自豪吧。礼子心中暗忖着,如果自己是津崎先生,必然会感到自豪。虽说在满怀希望的同时也不免感到惭愧:居然给这些孩子留下了“弄清真相”的作业。
“请教津崎先生案发当时在本校担任的职务。”
“我当时担任校长之职。”
“是本校管理运营方面的最高职务,对吗?”
“是的。”
“那现在呢?”
“我已于今年四月辞职,现在无业。”
“没有去别的学校担任教职吗?”
“没有,我决定不做教师了。”
茂木悦男微微朝前探出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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