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封举报信的出现,冒出柏木卓也的死是凶杀案的疑云,柏木先生您对此事的看法也发生了重大转变。”
“是的。”证人用力点点头,整个上半身都跟着一起动了,“卓也是被人杀死的,有人目击了凶杀现场。我和我妻子一下子很难接受这个信息。”
神原辩护人从文件中取出一张纸,举在右手,向法庭作了展示。
“这就是那封举报信,在今年一月七日以快信的方式寄给当时的校长津崎先生。这是津崎先生提供给我们的。”重新面向陪审员后,神原辩护人继续说,“举报信不止一封,不过内容都相同。对于存在举报信这个事实,检方和我们辩护方并没有争议。因此,我们将这封举报信作为双方共同的一号证据提交给法庭。今后,凡是仅提及‘一号证据’,就是指这封举报信。”
陪审员们纷纷点头,只有胜木惠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回到了魂不守舍的状态。
“我读一下举报信的内容。”神原辩护人说,“举报信――原文本就有这样的标题。全文换行很多,有点像诗歌。但我下面的朗读将优先考虑语义的连贯性,而不作逐行断句。”
刚才多少有些说话声的旁听席,现在彻底安静了下来。
“城东第三中学二年级一班的柏木卓也不是自杀的。他是被人杀死的,是被人从学校的屋顶上推下去的。圣诞夜那天,我看到了,我在现场看到了。柏木还发出了惨叫。”
证人席上的柏木则之浑身僵硬,为了照顾他,神原辩护人停顿了一下。
“把他从屋顶推下去的,是二年级四班的大出俊次。桥田佑太郎和井口充也帮他一起推。后来他们三个人笑着逃跑了。”
神原辩护人又停了下来。这次不是为证人,而是为了换口气。
“我由衷地恳请……”
即使是平白的朗读,声音也会传到天花板,形成回音。
“重新调查这一案件。像现在这样,柏木就死得太冤了。拜托了。请通知警察。我由衷地恳请你们。”神原辩护人将举报信放回文件中,补充道,“该举报信是用汉字和假名混合写成的,没有错字。只出现过一次的主语‘我’是用片假名写的。”
证人席上的柏木则之缓缓点头。
“柏木先生”
“在。”
“您还记得我刚才朗读的内容吗?”
“记得。就是我看到的举报信上的内容。”
“这就是您刚才说的,让您难以立刻相信的信息?”
“是的。”柏木则之愤愤不平地说,“还对我和我妻子隐瞒了近两个月。这一点给我们的刺激相当大。”
这是值得提高嗓门说出来的证言。
柏木宏之皱起眉头,低下了头,坐在他对面的津崎先生也低下了头。礼子抿紧嘴唇,看了两人一眼,视线又回到了法庭前方。
神原辩护人间道:“柏木先生,您是什么时候知晓有这样一封举报信的?”
“是在二月二十四日,为卓也举办七七法会那天。是当时的校长津崎先生告诉我的。”
“在此之前,您完全不知道?举报信用快信的方式寄到学校是在一月七日,可您知道此事时却已经是二月底了,是吗?”
“是的。知道此事时,由于太过突然,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柏木先生,您见过举报信实物吗?”
“见过。不过,最早给我看这封信的人是HBS电视台的记者。他叫茂木悦男,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你持有举报信实物吗?”
“我没有。因为没有寄给我。”
神原辩护人为了强调语气,故意放慢了语速:“举报信没有寄到您家里?”
“是的。”
“无论在一月中旬还是二月底,都没收到?”
“是的。”
“也就是说,在二月底前您完全被排除在外了?”
“是的。不过后来想想,倒有过那么一件蹊跷事。那坯是在学校办开学典礼的那一天。”
一月七日晚上八点左右,柏木则之下班回家后,妻子柏木功子对他说,傍晚时分津崎校长来过电话,问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莫名其妙的事?那是什么?”
“有没有人给我或我妻子寄来匿名信。”
“您对此作何反应?”
“我马上给学校打了电话。是津崎校长接的电话,当时他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于是我反问他,说我们家没有收到这样的信件,可这匿名信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呢?”
“津崎校长是怎么回答您的?”
“他说那只是无聊的恶作剧。”
说到这里,柏木则之的话音里开始带上感情色彩了。
“他说,具体情况我们还是不知道为好。那只是恶作剧,既然我们家没收到,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那么,柏木先生,您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还是有些担心的。我想知道匿名信的内容,可津崎校长坚持说那只是无聊的恶作剧。根据津崎校长在卓也去世后的应对和态度,我当时觉得他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