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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确认一遍。你当时并不知道柏木不来上学的事,对吗?”
“嗯。”
“所以在学校里遇见他,也没觉得奇怪或震惊,是吗?”
“是啊。刚才我也说过,那天是图书室的开放日,再说星期天也有不少社团活动,学校里有很多同学。”
“你对他表露自然的态度,他也只是跟往常一样,回了你一声‘嗯’,是吗?”
“是啊。和一年级时候比,他没什么改变。好像稍稍长高了一点。可是,对于他不来上学这件事,我可一点也……”她省略了“不知道”三个字,“知道的话,一定会跟他再多说几句话。”
“你觉得很遗憾,是吗?”
“是的……”
等到土桥雪子这句话低低的余音传遍整个法庭,神原辩护人换上了一副安慰证人的表情。
“你是什么时候得知他的死讯的?”
“二十五日的中午。”
“是听谁说的?”
“一个一年级时的同班同学告诉我的。说那天早上,柏木卓也在学校里自杀了。”
辩护人眯起眼睛。“请允许我确认一下,这位同学确实是那么说的吗?说‘今天早上,柏木卓也在学校里自杀了’?”
“是的。我记得是这么说的。”
辩护人放低了声音:“你一定很受刺激吧?”
证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因为你前天还见到过他本人。他跟一年级时相比没多大变化,只不过个子长高了一点。你向他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他也和以前坐在你身旁的时候一样,应了一声‘嗯’。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害羞的柏木卓也。可是突然间,他就死了,还说他是自杀的。”
“是的。我受了不小的刺激。”证人的声音也很小,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当时,你对别人说过前天还在图书室前见过柏木的事吗?”
“说了,我说我才见过他。对很多人说过。”
“大家一定都很震惊吧?”
“嗯。也是在那时我才第一次听说柏木拒绝上学的事。对此我也很震惊。”土桥雪子绞动双手,声音微微发颤,“所以我还想过。我偶然遇见他时,他是不是来学校做临终告别的呢。”
这句话辩护人会如何利用呢?佐佐木礼子密切关注着。
然而,辩护人并没有借题发挥。
“你去参加柏木的葬礼了吗?”
“去了。是跟一年级时的同班同学一起去的。”
“当时的心情怎么样?”
“我很难过,哭了。我还想过,说不定我本来能为他做些什么的。”
“之后,围绕柏木的死,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骚动。对此,你又有何看法呢?”
“我讨厌对死去的人说三道四。我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听。”
“你知道有传闻说他其实是被人杀死的吗?”
土桥雪子撅起嘴,向辩护人探出身子,像是要申诉什么似的:“我觉得这种兴风作浪的说法很不知羞耻。大家明明是拿这件事取乐吧?所以我权当没听见,连电视都不看。”
神原辩护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我完全理解”的表情。
“你认识被告吗?”
“你是说大出吗?”土桥雪子转过头注视了大出俊次一会儿。
不知为什么,大出俊次又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认识是认识,不过……”
“不过?“
“只是同校而已,不感兴趣。”
估计大出俊次对她也有同样的感想。他眼神中分明流露出“这家伙是谁”的意味。
“谢谢。下面请进行交叉询问。”
提醒检察官后,神原辩护人坐下身来,继续用充满深意的眼神望着证人土桥雪子。这次的含义变成了: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对于这个难伺候的证人,一定会事先排练一下吧。包括面对检察官交叉询问的对策在内,都应该有所准备。证人的背影也显示出这一点:下面是对敌作战,我一定加油,为了神原。
藤野检察官没有立刻展开攻势。她在翻看手头的文件和笔记本。
“土桥雪子同学。”检察官站起身来,露出笑容。证人的背影又在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你为什么要当证人?”
土桥雪子的身子稍稍退后几分。“什么叫‘为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想和柏木的死引起的骚动沾边吗?你认为那是可耻的行为,是在利用此事取乐,不是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来出庭作证呢?”
证人用求救般的眼神看了看辩护人。
检察官继续询问:“是什么人要求你来的吗?”
“不是的!”证人的话音又脆又硬,不带任何撒娇的味道,“没人要求我来。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