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垣内美奈绘住在四〇二,我们按过她家的门铃,毫无反应。”
“逃走了。”佐佐木吾郎脱口而出。
“当时还不知道是不是逃走了。”津崎先生及时纠正,充分体现出教育工作者的严谨作风,“由于存在邻里纠纷的可能性,警察想询问垣内美奈绘,便动用物业管理的总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门。
说到这里,津崎先生好像有所顾忌似的停了下来。初中生们都知道,这是怕刺激到森内老师的母亲,于是大伙儿齐刷刷低下了头。
“房间里乱得难以形容。”
住户那混乱到几近崩溃的精神状态一览无遗。生活用品和垃圾混在一起,堆积成山,叫人无从落脚。
从这片乱七八糟的物品中,终于发现了……”
在一大堆没洗过、已经发了霉的餐具旁,有一只随意丢弃的葡萄酒空瓶,上头还沾着头发和血迹。仔细查看房间各处,发现了其他的血迹,估计也是从这只酒瓶上滴下来的。
“那就确凿无疑了,对吧?”佐佐木吾郎喷出重重的鼻息,仍然低头注视着塑料地板,眼里却已亮出凶光,“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女人?太凶残,太可恶了!”
萩尾一美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森内老师的母亲又在用瘦弱的拳头擦拭眼睛了。
“吾郎。”佐佐木吾郎的父亲用责备的口吻喊道,两条粗壮的胳膊抱在胸前,又恢复了沉默,好像有意要成为墙壁的一部分似的。
“那警方正在追踪垣内美奈绘?”藤野凉子首次开口道。
“并没有通缉她。”不知为何,津崎先生显得有些慌张,“因为还不能明确到如此地步。但根据已掌握的情况,警方认为首先要找到她本人。”
对垣内美奈绘的个人状况,河野调查侦探事务所已作过全面的调查。当地警署的警察正根据这些信息与她的朋友、娘家,以及正在办理离婚协议的丈夫取得联系。
“还没有找到吧?”这次轮到神原和彦提问了,随后又低声补充了一句,“还活着就好。”
最后这句只有健一一个人听到。他也只想让健一一个人听到吧。
“侦探――就是调查事务所那个叫河野的人也在协助警方吗?”
“他没有和警察一起行动。我来这里之前和他通电话时,他说要去见见垣内美奈绘的丈夫。”
健一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不安的念头。神原和彦说“还活着就好”,可见他对垣内美奈绘这个精神错乱的女人寄予了很大的同情。对此健一无法赞同。虽说不该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妄加非难,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垣内美奈绘绝非善良之辈。她会不会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对她的丈夫起杀意呢?那个叫河野的侦探会不会感到了同样的不安呢?
不过森内老师还没死,说“杀人”似乎太不吉利了。
健一用余光留意着森内老师的母亲痛哭流涕的憔悴容颜,独自低头陷人了沉思。
“我说,是前天吧……”神原在向健一确认日期,见健一毫无反应,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津崎先生家拜访,是在前天?”
“是的。”津崎先生抢先确认。
“那时您说过,垣内夫妇离婚的事有了进展,美奈绘的恶作剧已经停止了,是吗?”
健一也听到过,笔记里还记着呢。
津崎先生那张豆狸般的脸痛苦地扭曲着:“是啊。怎么说呢……多少有点大意了。”
“今天,惠美子说是要去公寓拿点东西。”
她告诉母亲,只是外出时顺便去一下。
“我要是跟她一起去就好了……”森内老师母亲低语着,很快又开始泣不成声。
“这可不是‘这么做就好了’的事啊。”佐佐木吾郎的话像是在给两个大人打气似的,“垣内美奈绘就是个恣意妄为的变态狂,森内老师再小心也没用。”
“不见得。”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藤野凉子。她脸上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仿佛忍耐着牙痛。“这或许是我的过错。”
津崎先生不禁大吃一惊,探出身子问道:“藤野同学,你这是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老师。”即使咬紧牙关,凉子还是抑制不住嘴角的颤动,“垣内美奈绘的事,我自作主张告诉了HBS的茂木记者。”
“啊!”健一也想起来了。
“没有得到森内老师的许可,我擅自告诉了他。他当时很吃惊,说过要去确认一下。所以,说不定……”
接触茂木记者后,垣内美奈绘得知森内老师调查过她的所作所为,可能还知道森内老师要在校内审判中证明清白。这样的话,垣内美奈绘陷害森内老师的企图不就全都泡汤了吗?
“你是说,垣内美奈绘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采取了行动?”佐佐木吾郎低声嘟嚷着,神情呆滞。
健一只觉得后背发冷。没错,一个怀恨在心的人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行动。
藤野凉子的脸色出奇地苍白,这显然不仅仅是受到荧光灯照射的缘故。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说话的是神原和彦,“如果动机如此,那垣内美奈绘应该更主动一点,不会傻等着森内老师回到江户川芙拉尔小区来。一般而言,得知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首先想到的应该是逃跑。”
“神原同学所言极是。”
一个声音从意想不到的方向传来。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