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特别。我有空时也经常去找龙泽老师,所以常常和柏木见面。”
原来如此。健一终于明白了。
可是,久野曾说过神原和柏木没什么来往,而这样一来,这个说法便不符合事实了。他们不仅有来往,还应该算得上亲密吧?
补习班里有合不来的学生,又讨厌吵闹的气氛,所以柏木让龙泽老师对他单独授课。对普通人而言,采取这种补习方式的学生才是讨厌的家伙,必须敬而远之。可神原并不这样想。他经常和柏木卓也见面,恐怕不是满不在乎,而是相当合拍吧?
健一没有把这个疑问暴露在脸上。他只顾低着头,用铅笔飞快地记着笔记。
这时,柏木则之突然提出一个意外的问题。
“为卓也守夜的时候,你也来过吧?”他微微抬起头,凝视着神原和彦,“刚才我就在想,肯定在哪里见过你。卓也上补习班那会儿就不带朋友到家里来了,即使带来我也没机会见到。所以我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想,到底在哪儿见过你呢?”
“是的。守夜时,我来过。”神原和彦答道,“柏木的事,我是从久野那里听说的。对了,刚才我们一直在说的那个久野,他也是城东三中的学生。”
“是这样的啊。谢谢了。”
“你记性真好。”柏木功子也很吃惊,“只是在守夜的时候见过一面吗?我可是一点都不认识神原,既没见过也没听卓也说起过。那孩子很少提到自己的朋友。”她低声嘟囔着,一副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模样。
“是啊。我也只是突然想起来的。”柏木则之直勾勾地看了一会儿神原和彦,笑道,“说句可能不太恰当的话,你跟卓也有点像。不是说长相和体格,而是整体感觉十分相似。所以我会记得你。”
健一故意低着头。他集中心思,用小字把柏木父亲的话写在笔记本的一个角落里。他尽量不去多想。
“卓也朋友很少,是个孤独的孩子。不过我们很少为此感到难过。”他用平淡的口吻说,“他自己似乎并不因此而烦恼,所以我也没有太上心。老实说,我自己的朋友也不多。我不喜欢多和人交往,从小就是这样,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对于丈夫的话,柏木功子一直保持沉默。
“那孩子后来不上学了,我这才紧张起来。真的很紧张。听说在那之前,他还和学校里的不良学生团伙打过一架……”
“那起事件发生在去年十一月十四日。”神原拦住他的话头,“对方是大出俊次、桥田佑太郎和井口充三人。那时是午休,地点在理科准备室。柏木向你们说明过这件事吗?”
神原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正式。柏木夫妇面面相觑,显得很困惑。
“被人缠上了,要思开他们,就打架了。他是这么说的。”
“真的是这样吗?”神原和彦看向柏木功子。
“我也没有从他本人那儿听到过更多的信息。”柏木功子说。
“后来津崎校长和年级主任高木老师来家访,向我们说明过情况,不过也没有更多的细节。”柏木则之补充道。
“大出他们是经常这样惹是生非吧?”柏木功子问。
“柏木抄起身边的椅子砸向大出他们三人,这你们知道吗?”
“听说过……”
柏木夫妇的脸上开始现出阴影。
“到底是不是这样,到现在都是个疑问。毕竟这和卓也的性格不符。”
确实,说柏木卓也用椅子打人的,只有那三个人。赶过去的老师和同学,都没有亲眼看到冲突现场。
“之后,柏木不上学了。”神原继续说,“所以大家自然联想到,他拒绝上学的原因和那次打架有关。对此,柏木又是怎么说的?”
“这个问题,老师们也问过。卓也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
“难道没有起因吗?”
“他说他已经厌倦了,没法应付学校。这话我们也告诉过津崎校长。”
“已经不是校长了。”
“对。就是已经辞职的那位。”
是被开除了的前任校长。
“卓也对我说,他自己会好好学习,也会上高中,让我不要担心。他会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的。于是我们和老师商量后,决定不逼他去上学,先观察一段时间。津崎先生也说过,不上学的原因他迟早会说出来。”
在极短的时间内,柏木功子的脸上已然沉淀下太多的阴霾。这些阴霾一定来自后悔和自责。这在生活经历还不及她一半的野田健一眼里,也能看得清晰明了。
“那时……要是多问问他,哪怕他嫌我们烦……要是能问点什么出来,就好了……”
健一的心情也深受影响,与柏木夫妇一起沉了下去。神原和彦却不同,他仍然维持着事务性的平淡口吻。
“告别式那天,听说您发表的告别辞,会让大家将柏木卓也的死理解为自杀,是吗?”
柏木宏之垂下了瘦削的双肩。
“是的。当时只能那样考虑。”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征兆?”
“没有具体的征兆。可是,怎么说呢……”
憔悴之极的父亲正在寻找合适的话语。神原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既像在责备,也像在热切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卓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