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那种波澜不惊的校内审判相比,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凉子不由自主地端正了坐姿:“明白了,我绝对保密。”
“就连对你说了那么多的井口直武,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了解。估计他只想到大出胜在骗取保险金。”
“爸爸,你们是不是为了敲山震虎,让大出社长心慌意乱而故意向商荣会散布信息?”
没有回答。自己的推理是不是太像推理小说了?可是,警方应该时常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吧?
“大出的父亲为何要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
还是没有回答。
“不一定要卖掉土地,只要以此为担保,也可以借到钱,这样也更容易说服他的母亲。”
藤野刚依然保持着沉默。
“我们都知道,大出胜的公司规模大,很赚钱。他儿子身上也尽是名牌。既然这么有钱,公司的运营资金总会有办法的……”
“凉子。”
“哎?”
“人,有时会变得愚不可及。”
藤野刚的声音十分严肃。
“你是公务员的女儿,可能不会懂,在公司和店铺的经营上,外表和实际不符的情况不在少数。经营规模越大,背离就会越严重。为了在眼下的虚假繁荣结束前豪赌一把,大出社长必须动用一大笔资金。可是,用别的手段已经没法搞到钱了。不……”停顿片刻后,他又字斟句酌地说,“应该说,他走进了死胡同,自以为没别的办法可以搞到钱了。”
“明白了。”凉子答道。她手握着电话听筒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让“明白了”三个字真正渗透到心底。
不一会儿,她又想起一件事。
“火灾前的恐吓电话又是怎么回事?”
“你好好想想。”
接到恐吓电话的是大出社长和大出俊次。
“是大出社长故意叫人打的?”
大出俊次以为是真正的恐吓电话,到今天他也依然如此坚信。
儿子在学校里被人当成杀人凶手,还被电视节目广为传播,大出胜曾经怒不可遏。他的愤怒也许并不假,但他也充分利用了儿子蒙受的冤屈。只要不点破机关,不被人发觉,儿子俊次也不会因此受伤。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的问题。
这就是大出胜作为社长的如意算盘,却不是他作为父亲的想法。那么,最早想到利用俊次的不白之冤的又是谁?是“环球兴产”的人?难道当时大出胜没有大发雷霆,咆哮“别把我儿子卷进来”吗?
人,有时会变得愚不可及。
“什么时候逮捕大出胜?”
“还不知道。但不会太久。”
“会在我们开始审判之前吗?”
“难说。”
“不会等到校内审判结束吧?”
“这肯定不会。这是大人的社会,太照顾你们也不见得好。”
“明白了。知道这些我就很满足了。谢谢。”凉子道了谢。
“爸爸正一个人占着一间会议室,在查资料。”
独自一个人。
“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你不用感谢。不过,无意中听到别人的自言自语就到处乱说,那也太没教养了。如果那样,爸爸我……”
“保密的义务我当然会遵守。你当我是谁?我可是爸爸你的女儿。”
挂上电话后,这个发誓要严守的秘密沉重地压了下来,压得凉子当场蹲下了身。?
辩护方的两人今天很走运。柏木卓也的哥哥柏木宏之去了大宫的爷爷奶奶家,家里只有柏木夫妇两个人。
在这个不年不节的普通工作日,正当年富力强的柏木则之却待在了家里。健一觉得奇怪,就算是带薪休假,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休息吧。见面后,他就明白了,柏木卓也的父亲明显有健康问题。他消瘦得太厉害了。
和上次来时一样,神原和彦和野田健一被领进了那间起居室。柏木卓也生俞坐过的位置放着他的遗像,这里可以说是他们一家团圆的一个角落。
“突然前来打扰,承蒙接待,真是万分感谢。”神原鞠了一躬,健一也赶紧踉着鞠躬。柏木夫妇似乎并无戒备,态度非常亲切。
“你们要为大出俊次辩护吧?”柏木则之平静地询问。
“是的。”
“这样的话……”
“有什么关系呢?”柏木功子委婉地拦住丈夫的话头,“都是卓也的朋友,和电视台的那个人不一样。”
她的语气中带着苦涩。
“《新闻探秘》节目播出时,我和野田都看过。”神原和彦立刻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我说……不好意思,您是因为夏天的缘故才变得如此消瘦吗?”
原来他也注意到了柏木则之异常消瘦的模样。
卓也的父亲苦笑道:“也有这个成分吧。我的血压很高,就像某个时候的股价似的。”
“有时也会突然下降。”柏木功子插话道,“真是涨跌无常。检查过好多次,也查不清真正的病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