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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交易,就是以森内老师不起诉茂木记者侵害名誉为交换条件,要求茂木记者不得干扰校内审判。”津崎先生说。
“这可不是我提出来的。是藤野自作主张和茂木记者谈成的交易。”森内老师辩解道,“我确实答应了,不过是在考虑到这对校内审判而言必不可少的情况下,在事后答应的。”
健一不由得暗自感叹:藤野可真厉害。之前她被高木老师打耳光后,便以此要挟学校认可校内审判。对这种手段,她已然驾轻就熟。
“以我个人而言,多少有点憋屈,但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使茂木记者屈服,也挺解气的。”
“是啊。”神原和彦点头同意,“但交易归交易,藤野是否会有意在法庭上提及垣内美奈绘的行为,还不得而知。”
森内听闻此言,又是大为震惊。估计她现在已经没法评价神原和彦了吧。
“为什么?藤野不是知道真相的吗?”
“可这个事实对检方不利。如果森内老师真像《新闻探秘》节目分析的那样,是一位既无能又缺乏责任心的教师,那会更有利于检方的主张。”
他们可以声称:正因为森内是这样的教师,察觉不到柏木卓也和大出他们之间的问题也是理所当然。
“我们辩护方要推翻这种说法,主张森内是一位既认真负责又有能力的教师,所谓毁弃举报信完全是冤枉的。所以,森内老师你必须做我们辩护方的证人。指望藤野恐怕很难证明你自身的清白。”
藤野凉子会恶毒到如此地步吗?她不会的。她没必要这样嘛。
蒙受不白之冤的森内老师,心灵受到重创,还因此变得胆小怕事,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可到了如此地步,她还在摇摆不定的话,也未免太没出息了。神原辩护人为了让她成为堂堂正正的证人,正在用言语刺激她。
“证人受法庭的传唤后,只能就提问作出回答,没有被问到的事情,即使想说也不能随便说。”神原和彦解说道。
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生,有点搞不清了。
“正因如此,森内老师,请成为辩护方的证人吧。”神原和彦低头鞠了一躬,“您和津崎先生在所处的立场、作证的目的上都是不同的。津崎先生的证言是描绘事件整体轮廓的基础,因此他可以连任何一方的证人。可是森内老师,您就不一样了。”
“是这样吗?”森内又想和津崎先生商量了。
神原辩护人爽朗地笑了:“不用担心,您可以事先写好陈述书。在庭上,陈述书可以作为证据提交,询问证人只是一个补充证据的过程。我想,只要我们提出依据,藤野检察官也不会否定事实。”
即使排除举报信事件的影响,对方估计也会指出森内作为班主任的失职。不过,这也没办法,多少也是事实吧。
“下决心吧,森内老师。”津崎先生劝说道,“证明自己的清白很重要,查清这起事件的真相也很重要。为此,尽力而为吧。”
森内双手合十,将手掌抵在嘴唇上,用力点了点头。真是少女气息十足的举动。这才是森内老师的本来面目吗?健一暗忖着。
“那份侦探事务所的报告书也能提供给我们吗?这样森内老师的证言就拥有十分过硬的依据了。”
证明森内不是在胡言乱语的有力证据。
森内老师无法回答,津崎先生替她答道:“应该可以。”说着,他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对你们举办校内审判的事,事务所的那位河野似乎相当感动。”
这个情况已经听北尾老师说过了。
“他甚至说,有需要的地方,他愿意免费为你们服务。”
“真的吗?”神原和彦探出了身子。
健一也吃了一惊。那到底是一家怎样的公司?还没摸透呢。最主要的是,要如此借用大人的力量,健一实在有点心虚。
“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是吗?”
“有什么要委托他去调查的吗?”津崎先生的眼神带着几分窥探之意。
神原和彦对他咧嘴一笑,摇了摇头。
“我只是好奇而已。”津崎先生不无尴尬地说。
分别请求两位老师写下事发当天的心情以及学校当局的应对作为备忘录,并索要了河野调查侦探事务所所长河野良介的名片后,神原和彦和野田健一离开了津崎先生的家。
“才休息了半天,你的体力和心力似乎都恢复了嘛。”
神原辩护人的反应文不对题:我们学校也有那样的老师。”
“和森内一样?”
“嗯。我们是男校,在表现方式上会有点不同。不过,她真是个叫人一看就懂的老师。”神原笑道,“她这是被藤野抛弃了吧?”
健一明确地说:“藤野讨厌森内。”
“果然是这样啊。”
去往车站的路上,神原一直把河野调查侦探事务所的名片拿在手上,边走边看,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你想要他们调查什么?”
神原放缓脚步,压低声音:“我一直惦念着一件事,想知道实情。”
健一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到底是什么?”
“大出木材厂的经营状况。”没等健一反问“为什么”,神原又叮嘱道,“不要告诉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