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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这样想了。一年级的学生上美术课就是学素描,而通过素描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否有绘画天赋。”
丹野老师挠了挠头。他头发花白,是个少白头。他的一举一动却根本不像个三十出头的人。
“柏木画的素描线条干净利落,形状把握准确,起笔落笔毫不犹豫。这很少见。有些学生的作业乍看也挺好,但仔细观察笔法却像是在画漫画。”
神原用眼神告诉健一:让他随心所欲地说下去,不进攻,不捕捉,也不诱导。
“我问他是否正式学过素描,他说没有,只是喜欢看画册。”
他们的话题又转到喜欢的画和画家上。
“那两个女生呢?”
“打扫完了就回去了。这样我和柏木的交谈也更容易。”
或许她们会认为这是幽灵在亲近幽灵吧。反正柏木在教室里也是个幽灵。
我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想到这里,健一悄悄垂下视线。
“说到画册,图书室里几乎没有,都在美术准备室里,包括我个人拥有的画册。我就对他说,你方便的时候可以过来看。”
令人吃惊的是,他后来真的来看了。
“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来。这样我也会比较轻松。我知道……”丹野老师又害羞起来,“按理说,我应该在课堂上表扬他。可是,我觉得这样做反倒对柏木不利。被一个幽灵喜欢,只会遭到同学们的嘲笑,这也太可怜了。”
到底是老师,心里不是挺明白嘛。健一想着,又觉得不妥。
不对。这种感受并非来自教师的工作经验,而是根植于曾作为一名学生的亲身体验。估计丹野老师在学生时代也被同学硬塞过值日生的工作,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教室扫过地吧。
“这么看,您和柏木关系不错,对吧?”神原和彦问道。
丹野老师更害羞了:“哪里哪里,没到那种地步。他就来过这里四五次吧。”
在柏木卓也拒绝上学之前的一年多时间里,能和他单独交谈四五次也不算少了。
“看画册时,他会问我问题,我就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我也会听听他的意见。我们之间的交谈大致如此,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对柏木卓也来说,他很少在放学后如此消磨时间。”
“他都问些什么呢?”
丹野老师眨了眨小眼睛,好像在说:还能问什么?
“当然是绘画方面的问题。”
老师的学生时代是怎样的?城东三中的工作又如何?类似的问题从没问过。
“柏木怎么看都不是个感情丰富的学生。”丹野老师眨着眼睛,“可他来这儿时,至少看上去挺放松的,只是戒备心有点强。”
“戒备什么?”
“不让其他老师和同学知道他和我在这里一起看画册。”
“哦。”神原和彦轻声应道。
丹野老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
“他很孤立吧?”丹野老师问健一,“他没有朋友吗?”
“反正我不是他的朋友。”
“他跟野田你这样的同学,就更难做朋友了。”
好像话中有话。神原也察觉到了。
“什么样的学生容易和柏木成为朋友呢?”他问道。
“坚强又开朗的女生吧。”
“啊,是这样啊。”
“柏木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古野章子。”丹野老师说,“是戏剧社的女生。认识吗?”
健一心里“噗通”了一下:“她和藤野凉子很亲密。”
“对,就是她。她参加校内审判了吗?”
“没有。神原和彦答道。
“是吗。我还以为关系亲密的女生做什么都要在一起呢。”
哪有这么简单?也许正因为是好朋友,藤野凉子才不愿意把古野章子也卷进来。
“柏木是怎么提到古野章子的?”
“他问起那女孩画画好不好,我告诉他,天赋不错。”
「舞台艺术也是艺术。」
柏木卓也是这么说的。
“柏木知道古野章子是戏剧社的?”
“好像对她挺感兴趣。他还说,语文课上,古野章子写的读后感很有意思,但老师似乎不太欣赏。”
「所以说,石野是个笨蛋。」
柏木说起他的语文老师都不加敬语。
“柏木有没有提到过其他同学?”
丹野老师又挠挠头头露出一丝歉意:“很遗憾,他没有提到过大出他们的名字,一次也没有。”
没有提并不意味着没有关系。而没有提及本身是否也有什么含义呢?
“他提到过名字的同学好像只有古野章子。”两条细细的胳膊抱在胸前,丹野老师思考片刻,“不过呢,”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