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凉子吓了一大跳,佐佐木吾郎也差点跳起身来。
浅井敏江的手非常温暖。她并没有紧拽着凉子的手腕,而是握着凉子的手掌。
“对不起。”她看着凉子的眼睛,用沙哑的嗓音说,“藤野同学,你也不相信这番胡言乱语吧?”浅井敏江重新握了握凉子的手,还摇晃了几下,“你一定不会相信。都写在你脸上了。怎么可能相信呢?可是,你站在起诉大出的一方,你的立场迫使你不得不相信树理说的话,对不对?”
凉子开口了。声音如此之远,远得仿佛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或许我们不该来这儿打扰您。可我觉得不来一回,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一句“对不起”涌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您今后可以与辩护方交流一下。如果您的心情平静下来,可以参与校内审判了,不妨联络他们。”
凉子无法想象接到浅井敏江的电话后,辩护方会作出怎样的反应,提供不了“松子没有这么做”的事实依据,只能表达“松子不是做这种事的孩子”的见解,在这种情况下,神原或许不会接受她。或者,神原他们会考虑到浅井敏江的心情,而放弃请求她出庭作证。
凉子也衷心希望他们能这样做。
“明白了。”浅井敏江又将脸转向松子的遗像,照片上映着松子的笑脸,“辩护人是谁?松子也认识吗?”
“野田健一,您知道吗?
“不知道……”
“野田是辩护人的助手,辩护人是外校的学生,叫神原和彦。”
“如果是藤野同学你该多好啊。”
这句话在凉子的心头引发的酸楚,要比任何语言都强烈。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会输掉官司。”到目前为止,浅井敏江的口吻从未带有说教的意味,如今却掺杂着成年人特有的苦涩忠告,“这种胡编乱造的谎言怎么可能被人接受呢?就算这样,你们也要进行下去吗?还是算了吧。不然的话,藤野同学,你的处境太可怜了。”
凉子的手被浅井敏江捏得生疼。
“松子她经常说起你。说你不仅长得漂亮,头脑也聪明,是个非常好的女孩,是女生们崇拜的对象。松子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落到如此可怜的境地。”
浅井敏江那双和浅井松子一模一样的小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后又紧紧地闭上。她将头扭向了别处。
“你们都还是孩子,逃避一下没关系。”
凉子在寻找合适的话语。事前准备好的话明显不够用,她只能在脑海中全力搜寻。
然而,最后说出口的只是一句极为朴素的话。
“谢谢!”这次换作凉子用力握了握浅井敏江的手,又将手掌抽了出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如此赞扬我的松子失望的。”
这话说得不错,非常贴近我此刻的心情。
这句话果然深深打动了浅井敏江。
浅井敏江看着凉子的眼睛:“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松子她爸爸和我都不会冲你和佐佐木发火。这一点我们肯定能做到。”
“我们原以为会被你们怒骂呢。”佐佐木吾郎脱口而出,就像一个密封的瓶子被猛地拔掉了塞子。
“真是傻孩子。”浅井敏江红着眼睛笑道,“不过,要是你们觉得我骂了你们,你们反倒会好受些,我就骂好了。”
“不,那倒不是。”佐佐木吾郎缩起脖子。
老实过头了,不过我也一样。凉子心中暗忖道。
“我们告辞了。”
浅井敏江将他们送到大门口。直到最后,她都没哭。或许等会儿跟女儿独处时,她会哭吧,还会怒骂吧。
来到屋外,一直走到离浅井家相当远的地方,凉子才开口说话。
“我是个幸福的人。”她依然面朝前方。
走在她身边的佐佐木吾郎问道:“什么意思?”
“我得到了别人的信任。你不觉得吗?”
又走了十来步,凉子的事务官才答道:“是的,检察官。”
“声音太小了。”
“是的,检察官!”
“好!”凉子深吸一口气,猛地摇晃一下肩膀,用力朝前迈步,说道,“走吧!今天要干的事情还多着呢。”?
一个大号信封上用粗犷的字体写着野田家的住址。正中则写着“野田健一亲启”。
寄信人是柏木卓也的哥哥柏木宏之。他将柏木卓也在事发当天的行动,以及向父母打听的柏木卓也日常生活情况整理成文后寄来了。信封和内附的一封短信是手写的,三张A4纸的正文则是用文字处理机打印的。
信上写道,同样的材料也寄给了藤野凉子。为了获得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柏木家的通话记录,他已经跟NTT(注:日本电报电话公司 Nippon Telegraph&Telephone的缩写。)的相关分局取得联系,在城东警察署佐佐木礼子警官的协助下,正在办理手续。
考虑到可能会用得上,信封中还附有一张柏木卓也的脸部照片,就是用作遗像的那张。
此时此刻,辩护人和他的助手正在他们的活动基地――健一的房间里。今天的计划是与教美术的丹野老师见面,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原本想在城东三中汇合,却由于这封信的到来,健一让神原直接赶来了。
“嗯,没有什么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