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俊次问道。什么别扭不别扭的?
“不清楚。胡乱猜测也没什么意思。”
随即,他又说了句让俊次差点绊倒的话。
“我马上要去桥田那儿,你怎么样?”?
今天照样很炎热。赶到碰头地点时,野田健一已是汗流浃背。
天秤座大道的麦当劳店内,神原和彦正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到健一后,便朝他挥了挥手。神原身上的校服洁净又端正,让健一自惭形秽。
令人吃惊的是,神原并非孤身一人。大出俊次也在一旁,正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啧啧有声地吸着奶昔。看到健一走过来,大出侧目瞪了一眼,推给他一杯奶昔。
“吃过午饭吗?”神原问道。
“嗯。”健一应了一声,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桌上的托盘里放着揉成一团的汉堡包的包装纸。“是去桥田那儿吗?”
健一问的是神原,大出却抢先回答道:“是啊。我不去可以吗?”
“刚才吃午饭时我们商量了一下。”神原说,“吃饭时间跑去桥田家似乎不太好。”
不可思议的是,神原和彦和大出俊次待在一起,竟然不会给人不自然的感觉。一般情况下,这两个人应该像油和水一样难以融合吧。就像两种有着不同习性和栖息地的动物,若不幸相遇,恐怕大出会成为捕食者,而神原就是他的猎物,会发生欺凌或敲诈事件。
也许就算成了同班同学,大出也不会拿神原怎么样。因为他不但找不到茬,还会遭到反击。
至少在眼下,两人看起来似乎很投缘。或者应该说,很像一对被告和辩护人。
“我才不去见桥田呢。见了也没意思。”大出故意摆出一副吓人的架势,一把将空的奶昔纸杯捏瘪,再“啪”的一声扔进托盘。
“风见律师怎么说?”健一问神原。神原瞟了大出一眼,笑道:“他说,我要是不想当大出的辩护人,可以去找他商量。”
健一也笑了。
大出俊次则满脸不痛快:“没我的事了吧?我回去了。”说完他猛地站起身,差点带倒椅子,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店门口走去。
“刚才说的事,就拜托你了。”神原赶紧追了一句。
大出头也不回地答道:“知道了。真啰唆!”
“是不在场证明的事吧?”
“嗯,最好能再回想起一点。”
大出俊次是不是还没意识到不在场证明的重要性?对此,健一感到很担心。
神原向健一说起与风见律师见面时的情形。健一原本也想一起去拜访,可大出不同意,说他不想拖着两个跟班。健一手头还有没做完的事,就决定不去了,事后再碰头沟通。
风见律师挺不错的。他觉得校内审判对大出非常重要。”
健一放心了:“好啊。”
“大出的父亲嘛,真人比电视里还要生猛得多。”神原和彦半开玩笑似的说,“看样子,大出没办法反抗他父亲。”
健一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为了摆脱这个念头,他收拾起大出俊次乱扔在托盘里的垃圾来。
神原是不是也这样呢?无法反抗醉酒发疯的父亲。当时只有七岁的神原,估计比现在的大出俊次更加害怕。
对于家庭暴力,健一实在无法想象。他从没有挨过父母的打,最近连挨骂的情况都没有。烙印在健一心中的家庭暴力,并非他遭受到的,而是自己差点要实施的,比拳打脚踢更恶毒的“暴力”。
将纸杯之类的垃圾紧紧揉做一团后,健一说:“大出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在老爸面前的畏缩样,才不让我一起去吧?”
“估计是。”神原和彦干脆地点了点头,“不过我想,他这方面的顾虑会越来越少。不过现在他还是挺在意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健一心想,为什么自己对大出而言就像一堆没用的垃圾呢?
“所以我刚才问过他一些你在场时他会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果然心细如发,考虑周全。
“我问他,你现在每天都干些什么?他说什么也不干。”
几乎每天都闷在临时居住的周租公寓里。
“打打电视游戏什么的,连游戏中心也不去了。”
“一个人打游戏很闷的吧?”
桥田和井口都不在身边。
“他在四中也有些死党,还跟毕业生有来往。”这些都是健一打听来的,“他跟这些人都断绝来往了?”
“好像是。应该说,《新闻探秘》节目的影响力相当大。”
该节目第一次播出是在四月十三日,就算过去三个多月,依然在观众们心中留有深刻的印象。大出家发生火灾后,又播放过一期没有茂木记者出现的修改版,可当时大家都厌倦了,也分辨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相,什么是推测,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即使是参与校内审判的人,也都没有理解火灾给大出留下了多深的创伤。自己的家化成灰烬,祖母也被活活烧死,这对大出的打击要比旁人想象的大得多。难怪他会一蹶不振。”
大出俊次一蹶不振了?真的吗?
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如果没有出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