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但依然能看出,她脸上的粉刺比出席面谈那时更严重了。
“你好。”礼子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微笑着走近树理,“你是三宅同学吧。你还记得我,我很高兴。”
树理看着礼子的脸,笨拙地点了点头。
“请坐那边的椅子。”尾崎老师指了指里间床边的椅子,“我可以旁听吗?”她问树理。
“嗯,嗯。”树理的声音有些堵。
“那我就留在这里了。这个时间,只要没人在运动时受伤,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放心好了。”尾崎老师微笑道,树理却没有用笑容回应她,只是僵硬地走到要坐下的地方。
“三宅同学,你还好吧?面谈时你曾说过,有时候想到柏木的事,会十分悲伤,是吧?”
“我说过这种话?”
“嗯,当时看你真的很难过,我还有点担心呢。你还自责说,自己是不是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树理确实说过这些话,不过并非出于真心,只是些适时的场面话罢了。
“我去面谈了两次。”
“是啊。”
“大家都说我怪怪的。”
礼子表现出略夸张的惊讶:“不会吧?来过两次的同学又不止你一个。”
“是吗?”
“是啊。还有来过三四次的呢。只是想来和我们说说话。”
“是这样的吗……”
接不上别的话。树理的心思不在这里。她到底想说什么呢?礼子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树理说什么,都不能大惊小怪,让树理察觉到异常。
“呃……对不起。”
“哎?”
“特地让您跑一趟。”
“别放在心上。我经常来这儿玩,是吧?尾崎老师。”
尾崎老师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去泡保健室的“秘制香草茶”。
“工作累了,就偷偷到这里来休息一会儿。”
“真的吗?”
“真的。还到这里来午睡呢。”
尾崎老师端着装了香草茶的马克杯走了过来。一阵温暖的芬芳钻入鼻腔。
“啊,真开心。好香啊。”礼子是真的觉得高兴。
树理紧紧握住了马克杯的手柄。
“三宅同学,你开始说吧。”尾崎老师温和地催促道。
三宅树理抬起目光。“呃……”她说了起来,声音低低的。
礼子喝了一口香草茶,感到有点欣慰。
“听说警察要重新调查柏木的案子,这是真的吗?”
礼子的茶杯停在嘴唇边,眼睛瞪得大大的。
树理见状赶紧说了下去:“我也是听来的。说电视台的人正在采访。我没有被采访,可大家都在说。”
“电视台?”
“是啊。据说要出大事了。柏木其实不是自杀,是被人杀死的,连凶手都知道了,却被学校隐瞒起来了。还有,森内老师她……”
礼子看了看尾崎老师。尾崎老师脸上依然挂着谜一般般柔和的笑容,沉默不语。
树理探出身子:“真是这样的吗?柏木真是被人杀死的吗?我想问一下佐佐木警官肯定会清楚,所以……”
凑到近旁的树理的眼中,强烈的好奇与兴奋盖过了紧张与不安。
“出现了这样的传言,可真是令人不安。”
“是啊,我……”树理飞快地舔了一下嘴唇,抬起头来,“如果真是这样,我,呃,有些话我一直藏着。我觉得还是应该鼓起勇气说出来的。所以我想到要跟佐佐木警官商量一下。”
“藏着的话?”礼子柔声反问。
树理点了点头,眼睛盯着空中的某一点:“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柏木不是自杀的。”
刚才礼子还觉得树理很“不幸”,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个误解。这孩子想利用新情况进一步推进自己的计划。
礼子首先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你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说出来了,我终于说出来了。
可不是吗?电视台都出动了。记者都来采访了。我怎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我会傻傻地坦白那封举报信是我写的?当然是另编一套鬼话了。
“我听过这样的说法。什么时候来着?嗯,大概是去年秋天。那天放学后,我看见大出他们三个人在教室里窃窃私语。
“他们说,柏木那家伙看着就来气,要好好收拾他一顿。后来发生了理科准备室的打架事件,再后来,柏木就不来上学了。
“柏木死后,有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听他们说,干得不错。我一害怕,就悄悄溜走了,他们没发现。可我真的听得清清楚楚。
“这件事,目前为止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但我知道应该说出来,所以才去出席面谈的。可到底还是太害怕,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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